哪怕厌烦,但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亲父子,他一定会过来。
在新西兰休养的时候,卓昭然听了卓白洛说了很多关于沈伯言的好话。
卓白洛性子单纯,在父亲面前自然是从不撒谎,就这么如数家珍一般地说着姐姐有多好,姐夫有多好。
彼时,卓白洛对沈伯言叫成姐夫这个称呼,卓昭然是皱了眉头的,但是想想,这其中的确是太纠葛了,上一辈的事情,太纠葛了,究竟是应该叫姐夫还是应该叫哥哥,其实都没个准,都是可以的。
于是也就没有纠正了。
小洛言语之间都是沈伯言的好,他对沈伯言最多的一个形容就是,姐夫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照理说,他才是应该怨恨我的那个人吧?毕竟,对于姐姐,我只夺走了妈妈那么短短两三年的时间,可是对于他……爸,你是我十八年来的爸爸,是哥二十一年来的爸爸,我们从伯言手中,夺走了你这么长时间啊。
而且他还必须面对沈长恭那样的人,在沈长恭的身边生活,他该多辛苦啊?
可是他却是比姐姐先原谅我的那个,他像是心里对我没有太多的芥蒂,就像是在他眼里,我只是个小孩子而已,我没得选择,所以我是没有错的,他甚至一点都没有怪过我。
但就算我是没有选择的小孩子,姐姐都还是怪我的,但他就那么快原谅我了。
他的心,很善良,比我们每个人都要善良。
只是,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罢了。
旁的人却是看得很清楚。
卓昭然很是庆幸,不止一次庆幸,沈长恭没有将他卓昭然的儿子,教成他最憎恶的样子,他很庆幸。
……
沈伯言已经在帝豪门口停了车,眉头紧皱着,匆匆就往酒店里走进去,走进电梯,脸上的表情都没有缓和半分。
眉头依旧是紧紧皱着的。
不知道卓昭然想要说什么,沈伯言嘴唇轻轻抿了起来。
伸手按了九楼,电梯门缓缓关上,门外却传来清亮的一声,“等一下!”
伴随着匆匆的脚步声,已经伸手挡了一下电梯的门,而后身影就从门缝里头挤了进来。
她匆匆喘着气,抬眸才看到里头的人是沈伯言,愣了一愣。
沈伯言目光接触到她的时候,已经凛然几分,“慕又慈。”
“伯言?”慕又慈似是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你怎么在这里?”
沈伯言打量了她一眼,就看到她手中提着袋子,里头装着一个一个的食盒。
慕又慈目光微微讶异,然后就问了一句,“你……是来看白野的么?”
沈伯言依旧皱着眉头,“看他?他怎么了?”
伯言只知道白野最近在准备接受治疗,或者已经开始治疗了,却并不清楚细节。
问出这句,就看到慕又慈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她目光里头没有什么精于算计的精明冷厉,也没有太多的恶意,只是皱了眉头,而后说道,“他看不见东西了。他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