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再坚强淡漠,但事实上,她是害怕的,心中充满了忐忑,忐忑着自己以后应该怎么办,外公的心血母亲的心血,家族的事业要怎么样才能保住,才能够不被自己毁了,才能够不落到别人手中。
每天都在忐忑着,害怕着,如履薄冰地活着。
可是心里头的这些真话,到了嘴边就成了,“我挺好的。当老板,赚钱。读书时候学的东西,都学以致用了。”
白野静静看着她,英俊的面容上,笑容里带了些无奈,“安安,你知道我不是问你这个,这几年你过得开心吗?”
他温柔的语气让莫长安有些难以招架,当年是自己对不起他,原本承诺过的答复到头来就是一封告别的邮件,再无更多,之后也再无联系。
莫长安觉得自己有必要强调一些事情,于是她静静地看着白野,“我结婚了,明天就是婚礼,所以……我挺开心的。”
白野的表情有片刻的滞涩,然后唇角的笑容也变得苦涩,他点了点头,“我知道。”
如果可以重来,他当时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赶回国来,其实白野也知道,莫长安这几年定然过得很辛苦,她当时才十九岁,外公病危,她接手家族事业,肯定是处处受打压,怎么撑过来的,期间有多辛苦,可想而知……
如果那个时候有个人能在她身边给她温暖和支持,如果那个时候,他能在她身边给她温暖和支持。
或许,她早就已经是自己的妻子了吧?
不是没后悔过的。只是当知道她订婚的消息之后,才第一次感觉到悔意那么深刻,而当再得知到她被悔婚的消息时,他心疼她要接受多少异样的目光,却又庆幸她没能结婚。
最终她还是嫁了。嫁与他人,嫁了她最想嫁的那个人。
并且再次见面,她甚至连她这几年的辛苦都不想提起,连安慰她和心疼她的机会都不给他。
白野唇角的笑容苦涩,新闻他看过了,所以他目光不动声色地朝着她的腹部看了一眼,平平坦坦,还看不出来里头已经孕育着一个生命。
一时之间两人无话,莫长安站了一会儿就说道,“那我先走了,朋友们还在外头等着。”
她刚转身,白野就马上站起身来,直接朝前迈了两步,抓住了她的手腕,“安安……”
他叫了莫长安一句,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我们也是老朋友,我这包厢宽敞,也就我一个人,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你朋友们一起进来玩,外头吵闹得很,人又多又杂。”
莫长安的手机正好在手包里头震动起来,拿出来就看到上头跳动着时九的名字,一接起电话,就听到时九在那头几乎吼一样的声音和嘈杂的DJ音乐混杂在一起,“莫长安!你去哪里了!你该不会偷偷溜了吧?!你要敢溜了,我今晚上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原本莫长安还有些踌躇犹豫的,但是听着时九在外头这样声嘶力竭地朝着电话这头吼,也有些于心不忍,都这么个吼法哪里还用什么聊天,而且自己又不能喝酒,外头的音乐声更是吵得头疼。
于是也就大声对那头说道,“我在包厢里,你们过来吧,外头太吵了我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