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下子静了不少。
沈伯言陪着她在等待区坐着,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却是强装镇定的眼神,他觉得有些于心不忍,伸手抓住她的手就察觉到她的手指有多冰凉。
“只是,他为何会在乔氏?”沈伯言这才想到了这个问题,问了一句。
莫长安的目光淡淡看向前方,就这么停顿着,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语言,似是在思索,又似是想沉默,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我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他为何会在乔氏。”
她轻轻就掩盖了自己所知道的那些越描越黑到看不清楚的事情真相,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甚至连她也不知道来龙去脉的事实,就这么……依了莫江源先前的话,装了傻。
沈伯言是知情还是不知情,她不想去猜,也不想去查,她只想听父亲的话,起码,自己是‘不知情’的就好了。
其实他就是怕她自责,毕竟这事情就出在乔氏大门口,于是沈伯言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她冰凉的手指,说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的。”
莫长安点了点头,转头看了他一眼,对上了他深邃幽远的眸子,看到了他眼底的柔软,就那么一瞬间,她就愿意去相信他是不知情的。
他深邃的眸子太纯粹,他的性格太骄傲,不是那种背地里玩阴招,然后表面上一副关切模样的人,他有他的骄傲。
和他无关。真好。她先前甚至害怕,如果这一切和沈伯言有关,那么自己应该怎么办。
而现在,她轻轻松了一口气,就抿了抿唇角,“我没事。真的。爸爸没死,我很好。”
沈伯言看着她坚强的模样,就伸手将她揽到自己怀里来,“你就算难过也是正常,你就算有事也是正常,那毕竟是你父亲。血浓于水的道理,我很明白。”
当年沈勋死的时候,他也难过过,虽然说实话,那个时候年纪还小,并且从小被尹清沐灌输着,而沈长恭从来都对沈勋的生活作风非常不满意,所以实际上,沈伯言对这个父亲,并没有太深厚的感情。
但还是难过的,那毕竟是自己的父亲。
所以此刻,就算她是难过的,他也是可以理解的。这就叫感同身受。
二十一年前的今天,是沈勋的忌日,而此刻……莫江源也危在旦夕。这……就是感同身受吧。
莫长安脸贴着他的胸膛,能够听得到他胸腔里头有力的心跳。
“是啊,我难过。”她就这么直截了当地承认了自己的心情,抬眸看了这男人一眼,沈伯言垂眸正好对上她的眼睛,却没有看到里头有太多悲怆的情绪,就像先前那一手温暖的眼泪不过就是他的一个幻觉罢了。
她抬手指了指眼睛,“只是我刚才已经哭过了,我不是个眼泪泛滥的人,情绪管理的能力太强,我的泪腺又太骄傲了。人啊,难过过了之后,就应该坚强。”
说得很有道理,就连沈伯言也找不到反驳的点。
只能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不管怎么样,我在这里。现在,以后,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这一句话在莫长安听来,就胜过了千言万语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