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hnson,i/am?/so?/sorry……”千言万语,她却只能说这一句。
“why/don‘t/we/go/back/to/new/york?(不如我们回纽约去吧)”johnson试着建议她。
童心亚摇头,她说不可以,她还有事情没有完成,不能一走了之。johnson不懂,直摇头,说哪有什么事情能比自己的身体更重要。童安晨和卢斯年却懂,就算一开始回南城不是她百分百的本意
,可如今很多事情已经不是能说走就走得了的。单说苏亦为了她负伤入院这一点,她就不可能离开。
“晨晨,林远凡在电话里怎么说?”童心亚没忘记这事。
林远凡胡乱编造,“他说,苏亦哥很好,叫你不要担心。”
他哪里敢说林远凡的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卢斯年也在一旁说:“你先好好休息,趁着johnson还在南城,乖乖配合他,先把身体调理好,其他的事情就都好说了。”他并没有送童心亚去亚东医院。潜意识里,他并不希望这时候童心亚再和苏亦有什么纠葛。
童心亚一时没说话,隔了好久,才憋出一句:“我不放心,我还是要去看看才行。”
她下定决心的事,别人是拦不住的。最终卢斯年妥协,开车载她去。她所在的医院离亚东医院不近,分别在南城的东北和西南,要穿越整个南城。恰巧又遇上晚高峰,堵车堵得一塌糊涂。初春的傍晚,日影西斜,每个人都在赶往回家的路上。她坐在车里,身上罩着厚厚的外套,头戴着暖和的羊绒帽,靠在座椅上望着车窗外热热闹闹的世界,脸上是一片无声的沉静。
亚东医院依旧人不多。能住进这里的也都是这个城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高昂的费用不是普通老百姓能负担得了的。当然,这里也没有狗仔能随便出入,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都看起来面熟,仔细一想,你会在心里哇哦一声:哦,原来是他/她呀。所以童心亚没有戴墨镜和口罩,长发披下来,步子从容不急,完全不担心会突然有人冲出来对着她递话筒提问题。
但是,苏亦所在的楼层不让进。守在楼口的小护士是认识童心亚的,凌晨时候也见过她曾守在苏亦的急救室外,那时候对她态度很好。此刻,全翻脸不认人,不管如何说情,只告诉她一句话:“探视时间已过,请改日再来。”
现在才几点,明显是托辞。
苦口婆心说不通,童心亚几乎要被磨光了耐性,“那麻烦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童心亚有急事求见,我可以不进病房,我只是想见见主治医生,这样总可以的吧?你应该知道,凌晨他在抢救的时候我也在场,他出事的具体情况没人比我清楚,你这样拦着,万一耽误了治疗你可担当得起?”
小护士犹豫了一下,转身进去了。几分钟后出来,还是说:“对不起,主治医生现在不方便见您,请改日再来。”
童心亚拧眉。
卢斯年问:“能帮忙接通林特助吗?”
“不好意思,没有林特助的号码,就算有,医院有规定不能随意拨打,除非有紧急情况。”
这么看来,是怎么样都不肯让她进去的意思。不知道这是苏亦本人的意思,是苏家人特意对她设防,还是林远凡的意思。
童心亚心塞极了。
“走吧。”卢斯年劝她,“这里是苏总的地盘,医院不会让他有事的,在这等着也没用,倒不如改天再来。”
童心亚不想走,小护士的眼光像把刀子一直在她身上晃,把她当贼似的防着,她终于气不过,扭头就走。可没走几步,就见彭立娟迎面而来,身后跟着的人双手拎得满满的。卢斯年立刻走到彭立娟的那边,将童心亚让到靠墙一侧。
童心亚来医院之前就做好了会撞见彭立娟的心理准备,所以此刻她不动声色。原本以为,彭立娟又要说一堆让她难堪的话。不管说得多过分,她都会受着。可是一直走到对方都错过了身,彭立娟也没有正眼瞧她一下。
卢斯年也没有主动打招呼,只是回头看了一眼。
“老太太好。”身后,小护士在跟彭立娟打招呼。
“给我看好了,阿猫阿狗什么的,一律不准放进来。”彭立娟说的声音不小,似乎是故意说给童心亚听的。
小护士朝着童心亚的方向看了看,点头,“好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