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赶不上变化。”轻声的,甘甜说道,“走一步算一步。”
盯着甘甜看了半天,杨敬轩慢声说道:“甘甜,或许我说话你不爱听,嫁一个人,不仅是看他这个人,更是要看他的家庭。”
甘甜胳膊肘抵在车窗上,手托着下巴,望着窗外,似乎没有听到杨敬轩的话一般。
杨敬轩没有在意,刚刚发动了车子,听见甘甜说道:“我想知道,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什么?”
“没什么。”淡淡的,甘甜说道,“我想回去了。”
“回哪?”故意的,杨敬轩问道,“是回我那,还是何子墨那?”
“没想到你也有风趣的一面。”淡淡的,甘甜说道,“去哪,你会不知道?”
杨敬轩耸耸肩:“甘甜,怎么说我也是你哥哥,你不能表现得小鸟依人一些?”
“哥哥?”甘甜微微侧首看着杨敬轩,“我还不习惯有一个哥哥。虽然做你的妹妹,办事情会很方便。没办法啊,从古至今就是这样,权财势,还真是好东西。”
“甘甜。”杨敬轩皱眉,“不管你怎么想,爷爷既然认了你,就不会不管你的事。”
闻言,甘甜只是轻轻一笑,没有做任何评论。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如果现在忏悔,不如之前就不要做那些事。但是,甘甜,人总有犯错的时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为什么不能给爷爷一个机会。”
“如果可以,我是很想有骨气地说,你们以前不要我,现在是我不要你们,”甘甜看向杨敬轩,一字一句地说道,“可是我生气难过是一回事,但是我是俗人。你告诉你爷爷,杨家外孙女这个身份,我为什么不要。”
靠在了椅子上,甘甜长舒一口气:“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是吗?”
看着甘甜,杨敬轩心里像添了一块石头一般,有些发堵。
“甘甜,我觉得像你这样大的女孩子,应该活泼开心一些。再说了,森林那么多,何必独恋一棵树。恋爱和生活是两回事,你看古时候新郎新娘没见过面就被送入洞房,不是还有很多可以白头偕老地度过一生。”
“杨敬轩,我现在还没有离婚,还是何太太,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未雨绸缪,”杨敬轩摸了摸鼻子,似笑非笑,“现在这个时代,离婚不就是一张纸的事。甘甜,我是在提醒你,不要抱着一棵树,不要认为离开这棵树,其他的树木都成了你的将就。这个怎么说呢。”
杨敬轩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略作思考后,说道:“you'rego,甘甜,你以前是外语系的,对这句经典的话应该很熟悉。人生就像是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
“你是说阿甘正传?”甘甜点了点头,“以前课堂上,老师是放过这部电影。不过这句话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甘甜,与其痛苦,不如放手,下一个,或许你会觉得更好。当然,我指的不是简木森。”
甘甜手抵在唇上,轻笑出声:“你对我,还真是关心,哥哥。”
甘甜一直不爱喊杨敬轩为哥哥,这一生哥哥叫的声音有些拖长,杨敬轩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甘甜,我是好心提醒你。”手握成拳头,杨敬轩抵在唇边轻轻咳嗽一声,“你们女人,看上一个男人就要死磕到底。”
“你这是在说我还是说杨小鹿。”看着杨敬轩这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甘甜不由莞尔,似乎看见杨敬轩这样子,会让她有些有难同享的感觉。
心情不好的时候,看到有人同样心事重重,遇到不顺心的事,大概是会幸灾乐祸。
看了甘甜一眼,杨敬轩摇了摇头:“可不是啊,你们两个,一个都不让人省心。一个是明明对方不喜欢,非要死皮赖脸地贴上去。一个是明明知道在一起会受伤,还是会不顾一切地贴上去。”
“你是男人,当然不明白女人的心事。”甘甜轻哼一声,“我们可以走了吗?”
经过这一番谈话,甘甜对杨敬轩的敌意也是淡去了一些。在到了住处,临下车时,甘甜犹豫了一会,轻咬了下唇:“杨敬轩,今天谢谢你。”
杨敬轩摆摆手,说道:“甘甜,不要忘记你是杨家的人,受到委屈不要心里憋着。”
“嗯。”
回到家里,屋子里空荡荡的,何子墨并没有回来。
看着安静的屋子,甘甜舒了一口气,走进卧室,将自己的东西简单整理了下。
临近傍晚的时候,甘甜想问何子墨晚上回不回来吃饭,只是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听。放下电话,心里沉甸甸的,不是滋味。
抱着双臂,甘甜站在窗前,伸手拉开窗户,冷风吹了进来。
天气不好,现在外面更是阴沉沉的。看着这样的天气,更是让人有种压抑的感觉。她一生,只等过一个人。五年前是他,现在还是他。
刚刚入狱的时候,她的等待是那样强烈,随着时间的推移,等待成了一种绝望。但是她心里那一点点的期望依旧存在着。
甘甜记得她喜欢的一首歌,开场白是,“有人说,灯即是等,故此,花灯有等待,守候之意……我愿意等待你未知的归期,纵然是一生的时间。风陌无言花易落,放灯清波上,情至荼蘼,生死苍茫。”
这段话,甘甜很喜欢,大概是性格所致。
冷风吹进屋子,打在身上,甘甜感到了一阵寒冷。只是心里的冷,也不过身上的。
试着再给何子墨打了一个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
甘甜紧紧地咬着唇,将手机扔到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何子墨,如果你是因为我的身份才和我在一起,那么,我会如了你的愿。如果戴着面具勉强在一起,倒不如怀着记忆离开。
终究,在他的心里,还是他的家人比较重要。
何子墨这样选择,甘甜可以理解。毕竟那是养育他的人,何闫有罪,其他人并不是同样有罪。他的家人受到了伤害,而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就是他现在没有责怪她的原因。
甘甜想起一个很古老很自欺欺人的话语,爱他,就是希望他幸福,离开未必不是一种成全。不知道说出这话的人是谁,甘甜只是觉得扯淡。除非爱的那个人已经对自己没有感情,那样才可以毫无牵挂地离开。
何子墨回来的时候,见屋里漆黑,打开灯,发现甘甜的鞋子在门口,喊了一声,没有人应答。
何子墨走进厨房,发现垃圾桶里干干净净,打开冰箱,发现里面的东西依旧是原封不动地放着。
心里涌出一股不安的感觉,何子墨匆匆走向卧室,看着紧闭的房门,手抬起,放在门把手上,却没有打开的勇气。
今天他去四院,想要说服薛兴霞接受治疗,只是薛兴霞一直不愿意,之后段瑜来找他,和他谈了甘甜的事,建议何子墨先去办离婚手续,让薛兴霞接受治疗。办了离婚手续并不一定要分居,段瑜说最好是在何闫的事结束后再彻底分开,而且如果可以的话,让舆论更强烈一些,让大众以为是女方的错,这样后遗症会小一些。
何子墨知道段瑜说的是在理,但是要他这样做,他做不出。
只是段瑜似乎是故意的,这番话是在薛兴霞的病房里说出的,薛兴霞是患了抑郁症,神智方面还是清楚,一口就赞同了段瑜的看法,甚至是以死威胁何子墨,必须答应。
从段瑜那得知,甘甜来找过何老,何子墨害怕甘甜会多想什么。在薛兴霞的病房里,何子墨不方便接电话,等出来再打回去,已经无人接听。
下定了决心,何子墨打开卧室的门,里面的大床上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手机落在那儿。
何子墨感到了一阵心慌,这种感觉就像是五年前,他一直找不到甘甜那般。能找的地方都去找了,能问的人都去问了,却没有任何的答案。
无助、绝望,那种感觉,就像是掉入水中,被水草缠住脚无法挣脱,大量的水呛入口中,无法呼吸一般难受。这样的感觉,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何子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进卧室,拉开衣柜,见甘甜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放在那,松了一口气。
走出卧室,何子墨看到书房的门半掩着,里面露出了一丝灯光。
悬起的心慢慢放下,何子墨走了过去,推开了房门,看见趴在桌子上的甘甜,这才完完全全地放松下来。
轻轻地走了过去,何子墨想要喊醒甘甜,手碰触到了桌子,晃动到了鼠标,电脑屏幕亮了。看着黑色屏幕的迅雷看看,何子墨若有所思。
想了想,何子墨伸手想要去拿鼠标。
“何子墨。”
甘甜醒来,看见何子墨的动作,慌忙按住他的手。
甘甜的眼睛红通通的,似乎刚刚哭过。
何子墨蹙眉,抬手摩挲着甘甜的脸颊:“怎么了?你哭了?”
“有吗?”甘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刚刚看了一个片子,最后的结局不好,所以哭了,应该是这样。”
“悲剧的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多看一些喜剧。”
“是喜剧啊,周星驰的,大话西游,前面一直很欢脱的,只是结局,不好,”甘甜低声说着,“大概是我的泪点太低了。晚上我想和山楂粥,你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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