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而是径自朝着东面“大唐歌舞团”的驻地迈近。
一身大红色舞袍的柳倾歌微微起身。她仿佛听不到那山呼海啸的呐喊声,只是注视着迎面走来的女人,眼神中带着熊熊得战火。
二人近在咫尺,柳倾歌微微欠身:“见过姨娘。”
“倾歌,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凤之瑶面带微笑,可笑容里却多了几分不自然。
乱年纪,她比柳倾歌大不了几岁,但论辈分,她却是货真价实的师姨娘。身为长辈,她却和柳倾歌的男人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柳倾歌展颜一笑:“是啊,时间过得可真快。那时倾歌怎么也没想到,会以这样的身份再和您相见。”
凤之瑶躲避似的逃开了柳倾歌灼灼的目光,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一丝怅然,暗道我若不当你师姨娘,当你姐姐好不好?
当然,这样的想法只能想想而已。她轻轻吸了口气,问道:“岚姐姐她还好吗?”
柳倾歌回忆起凤之岚释怀的表情,脸带微笑道:“曾经不太好。但是现在……她已经想通了。她一直是一个坚强的女人,所以她现在过得很好。”
听她这么说,凤之瑶心中甚是欣慰,但转念一想:唐安这个该死的混蛋,他不是说岚姐姐情场失意寻死觅活么?以他的性子,我早就该才到这一切都是谎话才对!
“那就好。”心中把唐安暗恨一遍,凤之瑶表面却坦然道。“倾歌,你能来这里,我很欣慰。但是为了齐国,为了凤凰台,我还是会倾尽全力和你一战,你准备好了么?”
“这样最好。”柳倾歌脸上带着自信,满头与众不同的白发随着微风轻轻飘扬:“早就听闻师姨娘舞艺卓绝,‘凤舞九天’独步天下,今日倾歌便来请教。”
“陛下驾到!”
嘹亮的恭迎声,打断了两个女人的对话。
“呜——呜——”
伴随着低沉的号角声,东阙台北面三十六名身穿大红色礼服的仪仗挥舞着书写着“齐”字的大旗,煞是壮观。
穿着黑色黑色冕袍的齐国皇帝李玉在万众瞩目之下,终于出现在了高台之上,在定国公、刘恭等有限几人的陪同下,徐徐来到中央位置最佳的座椅上落座。
端坐在白玉舞台两侧的达官贵人们见正主出场,纷纷起身对着高台叩拜道:“陛下万岁万万岁!”
他们这一叩,百姓们就像得到了暗示一般,纷纷风吹麦子般在狭窄的空间内勉强跪拜下去,齐呼万岁。
“平身!”
李玉拖着宽大的袖口平向一扫,众人起身,大臣落座。
凤之瑶向台上望去,当发现谢渊和刘恭尽皆在列时,脸上闪过一丝阴冷。
谢渊同样看向了凤之瑶。
哪怕在数不尽的人潮中,她依然是这样的醒目,仿佛无论什么也夺不去她的光彩。可是自此以后,再见却形同路人。
谢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黯然,却也夹杂着一丝愤怒。上位者总是习惯于操纵,他可以对任何人予取予求,却不允许别人的背叛。这种并不均衡的病态价值观,让他很快把十几年的情化作恨。
他没有把目光再停留在一个不值得留恋的女人身上,而是微微转头,眯着眼睛望向凤之瑶身边那位一身大红色盛装的大唐第一舞姬。
她还是来了,那么他呢?
谢渊五根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座椅扶手,只是在柳倾歌身上扫了一眼,便心不在焉地看向了远方。
他多么希望在人山人海中能看到鬼刺的影子,因为那代表着唐安已经死了。
好消息都是等来的,太容易解决掉的人,也就不配称之为对手了。
谢渊默默安慰自己。他知道,他还需要一点点耐心。
正默默想着心事,忽闻台下礼部侍郎黄维中仰头问道:“陛下,可以开始了么?”
李玉没有回应,还在对着远方的百姓们挥手致意,仿佛找到了一代圣君的感觉。
在此之前,其实他一度非常郁闷。
超级舞姬终极对决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盛世,而且牵扯到两个大国的文化交锋,齐国自然要显出足够的重视。难得他开了尊口,邀首辅大臣张之谦等重臣一道赏舞,可谁知那些老头儿不知是忌惮声名,还是怕惹得温良侯不快,居然都称年迈体弱难经风寒,纷纷称病告假。
肱骨重臣不给面子就算了,哪知道谢渊竟然还不请自来——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讨厌他吗?
对这个伤了自己小情人的家伙,李玉纵然再不快,却也不得不顾及他国公的身份。而且少了那些老不死的,按照地位谢渊竟然就坐在自己身边,相隔几位感情不好也不坏的闲散王爷,自己可怜的小恭恭居然被挤到了末位。
李玉原本压抑的要命,可当看到台下人山人海的画面时,却忽然有一种会当凌绝顶的感觉。这种感觉,当千千万万人匍匐在自己脚下时达到了顶峰。
他并不知道老天爷把他安排在了一个这样的位置上,迫使别人不得不弯下膝盖。至于这些礼仪是旁人发自内心的还是强行加诸的,他不在乎,当然也不会去多想。
他只是站在高处,便把自己看成了俾睨天下的君王。
这种美妙的滋味让他忘掉了所有烦恼,笑吟吟地对黄维文点头致意:“比舞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