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知身为地方官,且不论他为官是好是坏,这行事还是要有章法的。这说抓就抓,说放就放,如同儿戏,百姓就没有异议?”
这话问得很有分量,但席守义哪里知道个中内情。那李清知还真就是说抓就抓,说放就放了,自己难不成还敢去问他缘由吗?
一旁的周明礼忽道:“言掌门问这些做什么?那李清知既然会做出这样不合规矩的事情,正说明他是一个狗官。一个狗官的行止逻辑,岂能用常人的思维去论断呢?”
“周掌门只说对了一半。”孙言重道,“这当世之间便没有几个清官可言的,他李清知贪敛些财物倒也无可厚非。但这抓人、放人、再抓人,这其中于他有何利益呢?这样做不仅留不下个不好的名头,还会落人把柄,岂不是蠢事一桩?”
周明礼一听觉得也有道理,冲席守义道:“喂!那李清知可有暗示你行他贿赂,或者提出什么要求来?”
席守义想了想道:“那倒是没有,不过头一遭放我们走的时候,他是客客气气的。殊不知才过几日就又将我一家老小都抓了回去,却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廖亚先“咦”了一声,道:“你说你一家老小被抓了去,那你又是如何逃出生天的呢?”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来席守义旧气为之窒。骂道:“我在芙蓉镇上的营生是经营一处义庄,李清知那狗贼,告诉我留我一条性命,让我替人备好棺材收尸,说是这芙蓉镇上日后死的人还多着哩。”
“这李清知还真是嚣张至极,看来就算不冲这狄秋,我也要去好好教训教训这狗官。”廖亚先沉着声音道,显然已经动怒。
“多谢大侠慷慨赴力,我替我家人先谢谢您了。”席守义见他这么说,赶紧跪倒在地,并乘机催道:“既然如此,我们即刻启程回芙蓉镇吧,我那家人还……”
“你先起来说话。”廖亚先忙扶起席守义。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心中却在打鼓。这李清知只是区区一个小知府,敢这么胆大妄为,要么是愚蠢,要么是他背后有人为他撑腰。若是愚蠢的话,狄秋这小子定不会去与他勾结,也就是说只能是后一种可能。既然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在这消息短缺的情况下,硬闯是绝对行不通的。
廖亚先对其他人道:“目前事态并不明朗,我们手头掌控的线索太少。若是贸然前去,怕是这芙蓉镇将会变成我们的坟地。”
听廖亚先这么说,言厉心中大喜。只要这老头儿不应允,这碧云宗和长川派肯定不愿做出头鸟。只要这事情能拖个一二天,那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
果不其然,孙言重与周明礼听了廖亚先的话,也都各自点头同意他的看法。两人都不愿以身犯险去闯芙蓉镇这龙潭虎穴,若是有个意外,不仅伤了自身的实力,还要教这夺取雷火石的机会拱手让人。
这一下可把席守义给急坏了,自己分明已经把事情说得十分清楚,面前这抽烟的老头儿也对这李清知非常不满,怎的又临时变卦不愿出手了呢?
席守义只好又激道:“那狄秋,可是说要将日前发生在晋州城的事情都宣扬出去,这事有关诸位的声誉,就算不是为我的家人,单冲这一点,难道诸位大侠能忍受得下去吗?”
却听周明礼扬了养手中的剑,对席守义道:“自古成王败寇,故事向来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去说。他狄秋便由他再口舌上逞几天威风,到时候一刀剐了,人们就知道该向着谁去信了!”
在场的其他人虽然不说话,心里头却也是一样这样想的。这雷火石不管自己,是抢的、捡的,还是狄秋自愿给的。只要狄秋一死,便由得他们自己随便去说。毕竟谁也不能去找一个死人去求证,当初发生的事情。
席守义心急如焚,还要再说话间,却被孙言重立马打断:“我们江湖中人自然有我们江湖中人行事的方式方法,你休要再多费唇舌了。你在这府上多留几日,等到我们要行动,就找你做向导。”
接着,孙言重回头招来冰穗道:“冰穗,你带他去客房休息,可要安顿好一些。”说着,使了一个眼色给她。
冰穗心领神会,也不客气,上去一把搀住席守义的胳膊就往后拉去,口中道:“先生一路来晋州城辛苦,还是听我师父的,先住下吧。”
这一住却也不知这些人猴年马月才会去芙蓉镇救自己的家人,席守义哪里能答应。正要抗议间,冰穗急忙出手点了席守义腋下的穴位,席守义顿时半身酸软,再无半分力气,就这样被冰穗拖出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