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问心无愧,听与不听只能由吕杏儿自己决定。
“吕姑娘,既然你不愿意听,那我们便继续走吧,时间不等人。”
吕杏儿长出了一口气,跟在宁勋的身后。虽然宁勋的脚步并没有放慢,她追着仍是有些吃力,却是再也不喊宁勋等自己。
日头西移,两人总算到了镇上。因鼠疫未平,街上的行商走贩还不是很多,孩童也都留在院内嬉戏玩闹,极少有家人任其上街的。
宁勋想着两人分头行事,这样效率要高些。便把想法告知吕杏儿道:“现在时日已经不早,我们兵分两路,酉时一刻我们在凤尾楼后巷会合,你瞧这样行吗?”
吕杏儿想了想却觉得不妥:“现在镇上到处都是李爵的爪牙,我们分开行动太容易被抓,还是一起走的好。这样就算被人发觉,我也能留下一人纠缠,你好跑回一人通风报信。”
宁勋听了,却是“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为何是你留下纠缠,我回去通风报信呢?”他下意识地以为,是自己前面说的话有了作用。
却没想到吕杏儿白了他一眼:“你脚力比我好,自然是你逃跑了,要我逃跑出不了两里地还不是一样被抓回来?”
宁勋被呛得哑口无言,只好悻悻点头答应了下来。但心底却对吕杏儿让自己逃跑这事十分不快,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让女人替自己挡架,说出去可不是丢脸丢大发了?再说,那梁老要真看见只有自己一人回去,还不得要了他这条小命。
两人筹划妥当,先行到了一处民宅外头,宁勋假扮贩零食的小贩,学着调子高声吆喝道:“卖果脯、糖丸喽,果脯、糖丸……”
几声过后,却不见宅内动静。两人只当这家没有孩童,于是沿着小巷又走了几步,继续高声吆喝着。
可直到这条巷子走完,却始终不见一个户人家开门来。两人不禁觉得奇怪了,这小孩难不成都消失了?
两人又接连走了几条巷子,却还是一无所获,眼见着半个多时辰过去,却连一个小孩也没有见到。
这一下两个人都急了,却不知如何是好。他们总不能敲开一户人家去问他家小孩去了哪里,那样恐怕就要被当做人贩子给打跑了。
就在这时,一户房门打开,里头探出一位老妇人,冲两人招招手道:“你们是卖零食的吗?”
宁勋一听,忙挂着笑容迎了上去:“婆婆您看看,有什么要买的,我这儿果脯、糖丸、肉干都有,而且价格实惠。”
老妇人却正眼都不瞧宁勋,在那一堆吃食中翻找着,但不一会儿又缩回了手。
吕杏儿见状急道:“婆婆这些没有你看得上的吗?不如喊你家小孙子出来自己挑吧,小孩子喜欢哪样就买哪样。”
“不了,不了,我那小外孙去了西边的戏坊看皮影戏去了,现在不在屋里头。我怕买了他不爱吃,那就白糟蹋钱了。”婆婆摆了摆手,就要回屋。
宁勋见状正想作罢,却见吕杏儿忽然把住了门户问道:“婆婆,这场皮影戏是不是演的《大闹天宫》?”
老妇人疑惑道:“是《大闹天宫》不错,不过你问这做什么?”
吕杏儿心中一喜,又问“那戏坊的名字叫什么,你能和我们说一下吗?”
老妇人上下打量着吕杏儿,见她戴着孝却还出来卖零食实在有些奇怪。旁边站着的这个男人看着既不像她丈夫,更不像她兄弟,不由地怀疑起两人的身份来。
宁勋一看这老妇人眼神不对,偷偷拉了拉吕杏儿的衣袖,暗示她赶紧走,否则怕要出事。
吕杏儿也发觉老妇人的神情有些不对,怕是主意到自己的打扮有些不对,但却是不管宁勋如何催他,而是抓了一把果脯塞入老妇人的手中道:“这些零食是我父亲生前留下的,您也知道现在芙蓉镇这么乱,实在不适合待下去,所以我才想卖了这些,不管卖不卖得完,这几天我们都准备去别处投靠亲戚。您若不嫌弃,便拿着吧,留个家里的孩子吃。”
这一番话顿时将这老妇人的顾虑烟消云散,这有这免费的东西拿,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那真谢谢你了,我家那外孙回来肯定很高兴。你们要是想卖零食的话,现在去西边的德申坊去吧,那里可聚了许多的小孩,我那外孙儿就在那边看皮影戏呢。”老妇人一把将零食藏在了怀中,生怕吕杏儿会反悔似的。
“是是是,我们现在就去。”吕杏儿笑了笑,给宁勋使了一个眼色,拉着他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