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张痞子口中忍不住哇哇乱叫着：“你这狠毒坯子，说了与我无关，你却还这样下重手！”

    但狄秋却对他的求饶无动于衷，手中那寒冰真气越发浓烈厚实：“你害惨了我的朋友，却还口口声声说与你无关？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我求你，这真与我……与我无关。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张痞子被吓得魂飞魄散，脸边已然感觉到骇人的寒气在徐徐靠近。倘若真的中了这一掌，就算不死只怕也要脱层皮。

    可想来张痞子的回答并不让狄秋满意，正当他就要出手之际，一旁的吕杏儿却在这时，发出一丝迷迷蒙蒙的呓语来。狄秋手中一滞，有些放心不下，忙先将张痞子穴道点了，又回头去查看。

    按说吕杏儿被点了昏睡穴，该是还有几个时辰好睡，怎的一下便有了响动，实在有些奇怪。狄秋连忙摸了摸吕杏儿的脉搏，只当是那戚成海教的武功有异。而这一查之下，却是吓得狄秋脑海之间轰隆地一声。

    吕杏儿的脉络行走竟然与常人完全颠倒，上下左右全然是倒行逆施。饶是当初戚成海所学的逆脉之法，也端的没有这般诡异。

    “张痞子，那戚成海究竟教了吕姑娘什么功夫，怎的会这样子！”狄秋大声质问道。

    那张痞子已经是怕了狄秋阴晴不定的脾气，生怕自己又要遭罪，便忙不迭地解释道：“我只知道这门武功叫做傀儡嗜心大法，别的就不清楚了。”

    “不清楚？你对我不想听的，倒是清楚的很呢！”狄秋一下揪住张痞子的后脖颈，将他提了起来，“这也不清楚，那也不清楚，如此不清不楚的，还做什么人！”

    眼见狄秋动了杀心，张痞子心中一阵呜呼哀哉，惨叫道：“你杀了我也无济于事呀！我是真不知道这门武功是怎么一回事，要是知道我的话，也不会一路跟着她来了，还不是担心她有个差池吗？”

    “哼，你和戚成海是一伙的，既然他不在这里，自然拿你出这口恶气！”狄秋虽没有要伤害张痞子的心思，但还是故作凶狠，要将他好好戏弄他一番，以解心头之恨。

    可张痞子只是个榆木脑袋，哪里分辨得出狄秋醉翁之意不在酒。自己将吕杏儿从碧云宗的手中救出，使她免遭毒手。这份好心纵然有叵测之意，但始终是救人之举。狄秋便是再有意刁难，也不至于杀他而后快。

    于是，当着狄秋的面忽然痛哭流涕地乞求道：“我与那戚成海只是约法三章，没的什么义气说法。你杀了我他只怕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再说……再说你还不知道他在别云山的老巢是什么模样嘞，到时候你要找他寻仇，定是用得上我的。”

    “哈哈哈……好你个张痞子，想不到你投到戚成海门下那么久，心却始终不在他那儿。”狄秋笑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自己还派得上用场，那我就暂时先把你的人头寄在你脖子上。”

    张痞子一听，顿时如逢大赦，忙不迭地说：“多谢多谢，只是今夜的事可不要教二娘知道了，却忒地不好，我多少也要些脸面。”

    “柳倩？她现在指不定已经走到……”狄秋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这俩人真是孽缘。

    但随即想到，凌绝顶如今正在这漠城，自己何不骗张痞子过去，利用他投诚献媚的把式，好好周旋一番呢？于是，连忙改口道：“说来。那柳倩与凌绝顶闹了鱼死网破。你这趟我教她去别云山，说不定也会学那傀儡噬心大法，回头再找凌绝顶报仇。”

    “你放……你胡说！”放屁二字才到嘴边，却又被张痞子咽了回去，“二娘才不会和老大闹脸色呢，我这就回去找她，就算是到了别云山，也没那戚成海捣鬼的机会。”说着，张痞子已然直起身来就要走。

    狄秋见张痞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憨直，连忙将其叫住：“你却急什么，这凌绝顶如今就在这漠城，倘若不信就尽管去问问。横竖别云山的路你是认得的，却又不少这一时就赶去。”

    “老大他在漠城？”张痞子显然对这个消息有些吃惊。但仔细一想，临绝顶对雷火石志在必得，既然狄秋在漠城，那他随着消息跟来，却有什么奇怪呢？

    看着张痞子若有所思的模样，狄秋赶紧激道：“说来，那柳倩也真是，闹到如此地步，说走就走了，是一点也不给你老大留些脸面。教外人看来，倒像是你们老大不通人情一般。我看啊，就算你劝得回柳倩，他们两人也断不能像以前那样喽。”

    “你……你又胡说什么！我们老大才不是那样的人呢！我这就去找他说个明白！”张痞子嘴上十分不满，但端的却是不由地不相信狄秋说的是实话。凌绝顶和柳倩两个都是直脾气，要是真闹僵了，可难劝得紧。便是能劝得住柳倩，只怕也难劝得住老大。想到此处，张痞子不得不把心一横，自己还非得先去找凌绝顶不可，柳倩那头只能先缓一缓了。

    “你要去便就快去，我这就去京都，咱们就此别过吧。”狄秋抛下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忙带着吕杏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张痞子心中存疑，暗道：他却告诉我做什么？就不怕我说给老大听去了？

    在夜空下踌躇了一阵后，张痞子始终没有想明白其中的猫腻。随即便也就不自寻烦恼，暂时将这事情搁置在了一旁，赶紧朝着城中心跑去，要寻凌绝顶的下落。

    此间，已经临近三更时分，因那宵禁缘故，打更人也没有上街。张痞子一路走来，都是安静得出奇。按说，要在这偌大的漠城里寻到潜伏在暗处的凌绝顶，绝对不是一件容易事。但对张痞子而言，却不在话下。

    只见，他在夜空中学那夜枭，颇有节奏地发出了高低不同的声响。不多时，街头巷尾便传出了各自的回应，分别告知张痞子他们的位置。

    这是当初凌绝顶落草之后，与柳二娘几人一起琢磨出的联络法子。白日里用喜鹊，晚上便用夜枭。高低各法分深浅长短，指位置、时间、身份、方位，可谓十分详细周密。

    当对方辨出是张痞子的时候，都是吃了一惊，以为是自己听岔了，连忙又重复了几遍确认。直到认定不是冒充，他们这才发了集合的令，让大家都到了一处等着与张痞子见面。

    这张痞子也是有些日子没见大家，说实话当真挂念得紧。一见到面，就十分亲昵地上来打招呼。众人一个个的更是老哥哥长，老哥哥短地喊得不亦乐乎。

    但直到张痞子问道柳倩时，所有人却都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巴。似有难言之隐，到哪与此同时，脸上更有不忍之色。

    张痞子瞧着，端的更加信了狄秋所言。忙叫嚷着：“快带我去见老大，都是自家人，却有什么事说不开的呢？”

    “张大哥，却别这样莽撞。”羊牯忙拦道，“现在比不得从前，老大自伤了一只眼睛，脾气就更是比以往暴躁了。这会儿他还在歇着，要吵醒了，难说发作起来是个什么模样。”

    张痞子一听凌绝顶伤了一只眼睛，颇有些不信道：“羊牯，这可不兴骗的，老大何等武功我又不是不知道，怎会伤了眼睛？”

    “还不是言北辰那厮，激老大说什么有个叫廖亚先的武功很好。老大忍不住去寻这人比试武功，却不料一着不慎，送了一只招子出去。”羊牯叹道，“不过这言北辰也没什么好下场，老大说了，过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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