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夜伸过来扶她的手,自个儿跳到了地上。
“怎么,金枝玉叶的公主不想住?”贺兰夜悻悻收回自己的手,挑了挑唇角说道。
“……”楼微懒得跟他说,径直朝着屋子走了过去。
到门口的时候,楼微停下了步子,意思很明显,是贺兰夜把她带到这里来的,下面的事自然也该他来做才是。
“在鲜黎族,这种事情该是女人来做。”贺兰夜耸了耸肩,意思也很明显。
“借宿是吧?”楼微瞪眼,一副大无畏的模样。
贺兰夜偏了偏头,不可置否。
后来楼微敲开了门,屋子里有一个老太太,她应该是在做饭,因为屋子里的光线是从灶台那里传出来的。
“老人家,我和哥哥赶路,路过贵村,如今天已黑尽,不知可否在您家中借宿一宿?他日,我们定当感激不尽。”楼微谦恭上前与那老人家说道。
“请,咳咳,请进吧……咳咳……”老太太头上包着一块黑色的老旧布巾,露出的头发几尽雪白,佝偻的身子空荡荡地包裹在粗麻布的衣服里,正所谓瘦骨嶙峋也不过如此了。
“多谢老人家了!”楼微朝那老太太鞠了一躬,而后在老人家的带领下进到了屋子里,只是刚进了屋子的时候,楼微便听到隔间一个用草席隔开的屋子里传出了一阵细微的呻.吟,她不解的看向旁边的贺兰夜。
难道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人?
“这是我可怜的孙儿,咳咳,他多日里吃不下东西了,我正、正熬些皂角水给他喝,希望他能快些好起来……咳咳……”老人家知道楼微在疑惑什么,从旁用浑浊的声音替楼微他们解释道。
“您孙子,他是怎么了?”楼微听出了老人家声音里的悲凉,顿了顿问道。
“咳咳……我可怜的武儿啊……”正说着,老人家便是一行浊泪流了出来,生音里悲戚难挡全是不甘与苦楚。
后来楼微从老人家不是很清晰的叙述中知道,她的女儿在半个多月前,因为带着村民去找郡丞开仓放粮,却不料被郡丞派人给抓了起来,如今是生是死也是不得而知。
她的女婿因为自家主母被抓,去找人评理,谁能料想竟被郡丞以扰乱秩序为由,活活给打死在了街头,如今却只留下她一老人家和一个六岁的小孙子相依为命。
又因为没有粮食,她孙子成天的喊饿,后来她们听说后山能挖出白色的泥土,吃了几天都不会饿,所以她就带着她孙子一起去那里挖了一些回来,可是她孙子吃了那些泥土之后,就一直喊肚子胀,痛的直在地上打滚喊娘。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三四天,如今她孙子只能躺床上,由着一口气吊着,也不知还能不能等到他娘亲回来看他最后一眼。说到这里,老太太可说是老泪纵横,悔不当初就算是饿着也决计不会让他去吃那什么白泥土的啊!(叹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