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难受,习惯了思念,习惯了等他,可就是没有习惯看不到他。
宋御也被吓坏了。
他不明白苏开心为什么瞬间情绪爆发,失控了一样。
他拍着苏开心的肩膀,又试图让她看着自己:“果果,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苏开心的声音沙哑,终于说出来:“我还是想他,宋御,还是想他,非常非常想,宋御,对不起,我不能爱你,我已经不会爱别人了,我真的要疯掉了,宋御,对不起,对不起……”
宋御愣住了。
小剧院里面的光线昏暗。
大屏幕上的画面还是忽明忽暗。
苏开心一边哭一边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明明礼堂里面都是电影的声音。
但是却显得非常的寂静,只听见苏开心哭泣的声音。
过了好久好久。
宋御终于说话了:“果果,你若是想他,就去找他吧。”
苏开心没有抬头,依旧哽咽。
宋御说:“果果,我爱你,可是,我真的不愿意你是因为我的逼迫而和我在一起,从小到大,我只想让你开心,却没有想到让你这么痛苦,果果,我错了,我决定放了你,你去找元宝吧。”
苏开心抬起头来,一脸的泪水:“宋御……”
“你放心,这次我不会以死相逼,我自己也瞧不起那样卑鄙的自己,果果,你走吧,去找元宝,但是我想告诉你,我心里的位置永远为你留着。”
苏开心看到了宋御脸上的微笑。
他忽然伸出一只手来,竟是宠溺的摸了摸苏开心的脑袋,就像小时候一样:“如果有一天,你累了,或者受伤了,你就回到我身边,我可以放下一切去拥抱你,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永远的记住。”
苏开心捂着脸哭的肝肠寸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宋御说:“永远不要再跟我说这三个字了,果果,在叫我一声宋御哥哥吧。”
苏开心一下子扑过去,搂住宋御的脖子:“宋御哥哥,宋御哥哥,宋御哥哥……”
宋御努力保持着微笑,最后似乎也控制不住了。
他推开苏开心,转过身去:“走吧,快点走吧,去找元宝。”
苏开心哭着说:“宋御,我走了,你永远是我的宋御哥哥……”
宋御侧着身子挥了挥手。
苏开心离开了。
宋御终于忍不住哽咽起来。。
他用手捂着脸,肩膀剧烈的抖动。
整个人在座椅上都蜷缩起来,就像是回到母体中的婴孩。
原来成全没有想象中的伟大。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无法形容,也无法发出声音。
整个人像是被一柄无形的长剑穿透,剥开,第二更肋骨下面某个地方被掏空一样,胸口的剧痛他简直无法呼吸。
宋御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电影里面正在播放经典的画面,亦是离别:
Ihavetoleaveyounow.I‘hereandturn.Youddriveaway.Promisenottowatcher.Justdriveawayandleaveveyou.
(我现在必须要离开你了。我会走到那个拐角,然后
转弯。你就留在车里把车开走。答应我,别看我拐弯。你把车开走。离开我。就如同我离开你一样。)
宋御终于大哭起来,声音在小剧院里面回响……
空旷……
悲恸……
——————————
苏开心从小剧场里面跑了出来。
她要去找容念青,要去找容念青问个清楚。
她从来没有这样充满勇气。
一种破釜沉舟一般近乎毁灭的勇气。
这也许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因为那个吻,她终于编了一万个理由说服了自己。
外面是鹅毛大雪。
地上早已经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现在是下午三点钟。
从这里到容念青的学校,如果打车,大约要半个小时的距离。
但是苏开心打不到车。
街道上人烟稀疏。
苏开心一路走一路看。
走出姚店小镇的时候,还是没有打到一辆车。
她真的特别特别想见到容念青。
一种近乎疯狂的冲动。
可是没有车。
她蹲在路边大哭起来。
哭了一会儿,忽然起身。
她决定走过去。
从这里到容念青的学校有三十公里。
加上这样的天气,有的路都被暴雪堵住了。
苏开心知道自己很疯狂。
可是她阻挡不了自己这样的想法。
她就是要见到容念青,今天就要见到。
于是她开始朝着容念青的学校的方向走。
幸好上次过来的时候,她记过路。
她一路奔跑。
滑了好几跤,外套围巾也被风雪淋湿了。
但是苏开心心里却又一种莫名的兴奋和火热。
她只有一个信念,就是一定要见到容念青。
天色渐渐的暗了。
苏开心已经走了两个小时。
但是她连一半的路程都没有走到。
鞋子已经全部被风雪浸透,脚底仿佛冻了一层冰一样。
每走一步,都仿佛走在刀尖上。
但是苏开心还是一步两步坚定的走着。
就仿佛一个绝望中的人看到灯塔的曙光。
冬日的昼短夜长。
不到六点天空已经全部都暗了下来。
只剩下道路两旁的昏暗的路灯。
灯光像是洒下满地的碎金子。
雪花在其中翻转起舞。
苏开心不觉得累,也不觉得冷。
她甚至有些高兴。
这也许是迄今为止,她做的一件最疯狂的事情。
路上的人很少,稀稀疏疏。
苏开心经过几个小镇的时候,甚至有几个混混一样的人过来搭讪。
苏开心拔腿就跑,幸好那些人也没有追过来。
一直走到八点。
苏开心终于走到了协济医科大学的门口。
手机在半路的时候就已经没有电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苏开心几乎要跪在地上。
两条腿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从里到外,浑身早已经湿的透透的。
苏开心像是一路逃亡过来的那样。
但是看到协济医科大学宏伟的大门的时候,终于还是控制不住的大喊了出来。
她喊得是容念青的名字
。
传达室的保安走出来,看到苏开心“落魄”的样子吓了一跳。
“你是医科大学的学生吗?发生什么事了,要帮你报警吗?”
苏开心虽然身心疲惫,却兴奋不已。
她摇头:“我来找人,我是走过来的,走了三十公里。”
然后笑着跑进了校园,而那个保安看苏开心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疯子一样。
但是她根本就不在乎。
她知道容念青的寝室。
现在下雪,容念青一定在宿舍吧。
协济医科大学和清平大学不一样。
宿舍都是男女混住的。
一层男生一层女生。
所以,她很容易就去了容念青的宿舍。
站在容念青寝室的门前,就像是与天堂隔着一道门。
走廊里面来来往往不少人。
眼光总会在苏开心的身上多停留几秒。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手,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