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姑娘,你可给你娘出了天大的难题”义成公主心中哀叹。
再说江云,从大宅返回姨娘那里,发现迎梦母女已经带着孩子返回后宅,而屋中只剩下姨丈唐守诚一人,正端着书册,在太师椅上钻研,见了他进来,示意道:“江云,过来坐。”
江云知道唐守诚找自己有事,否则这个时候,他早已去衙门处理公务了。唐守诚位列‘冬官司空’,主管营城起邑、浚沟洫、修坟防之事,平日很忙。
江云以岳丈相称,规规矩矩的坐在唐守诚的旁边,唐守诚问道:“书院那边的事情忙吗?”
江云如今是崇明书院的小夫子,挂名负责藏书楼中的杂事,但他从来不去,并早已与左文峰说好,要安心写书。江云道:“还和从前一样,小夫子没什么事情可做。”
“那书写的如何?”唐守诚知道江云在著书立说,还让迎梦带回来给他看过,但唐守诚对修行上的事情不感兴趣,勉强修到真境,也是为了延年益寿。
江云闻言道:“不怕您见笑,连书录还未写好。”
江云这绝对不是客套话,立录有如立纲,想明白都要写些什么,这书也就好写多了。毕竟江云准备写的,是立世之说,要教授世人如何从一无所知,洞悉仙家奥妙,解仙法门,该写东西实在是太多,而且还不能太过复杂,所以书录至今也未整理完。
唐守诚闻言罔顾,而后话语很慢的道:“是这样啊,那实在不行,你有没有入仕为官的心思?”
江云闻言摇头,笑道:“姨丈大人,您也知道,我不适合做官,再说我与武家……”
唐守诚不悦的道:“你修要诓骗老夫,你与长公主的交情可不浅,小孩子的间的事情,长辈们是不会记在心上的,此理说不通。”
江云只好道:“我确实是没那兴趣。”
唐守诚摇头道:“嗳,大丈夫怎可以趣取世?你现在也是有家有业的人,虽然我知道的志向不在朝堂,但修道之人讲求顺应天理,是不是如此?”
江云点头,唐守诚又道:“那你就应该明白眼下的局势,新言百日的时候热不热闹?”
江云再次点头,他和迎梦成婚的时候也没这般热闹过。
“那主要来的是些什么人?”唐守诚又问。
江云恍然道:“您的意思是……”
唐守诚不再看江云,面向厅堂道:“都是姚阁老当年的门生故吏,这些人如今起势,风雨欲来。”
这下江云明白了,经历了十多年的准备,也可以说是卧薪尝胆,看来武氏准备再次削藩,所以开始启用当年的那些人。
唐守诚起身道:“时下正是建功立业之时,你要是错过的这次机会,再想平步青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江云深深点头,此话不假,时势造英雄,再有才的人若没有用武之地,也只能蹉跎一世。
但这事江云还没想好,只是开始为周锦担心,周锦质居京城,战乱再起的话,他们这些质子恐怕要首先遭殃。江云从前是伪候,周锦等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否则十三年前,周松阳有那么多儿子不送来入质,偏偏选了才几岁大的周锦,还不是为了把已经成材的儿子们留在自己身边。
“好好想想吧”唐守诚还以为江云正在考虑入仕为官的事情,提醒他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老夫去衙门了。”
江云起身相送,但什么话也未说,只因这姨丈变姑丈,姑丈变岳丈的关系太过复杂,他见了唐守诚,有时都不知道如何相称。
唐守诚走后,江云去往后宅,本打算叫上迎梦一同归家,但姨母已新言正在熟睡,不易带孩子归家为由,将他和迎梦留在了唐府。江云无奈,新言一天中醒的时候屈指可数,姨娘如此说不过是找个借口,想将他们留在身边。
但留在唐府也有好处,孩子被姨娘抱走后,江云和迎梦很难得的有了独处时间。
到了晚间,迎梦曾经的绣楼内,江云坐在桌边看书,思索着书录的事情,而迎梦则和萍儿已讨论了一整天的刺绣话题,直到萍儿起身告辞,迎梦送她出去,转头看向江云,道:“呆子,还看书呢?”
江云抬头,天色已经不早,这一天也没干点什么,就觉得如此困乏,费脑子的事情其实更加熬人。
于是江云放下书册,伸着懒腰道:“不看了,累了,你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