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皇泰六十二年二月初十,积雪还未融化,天色阴沉,难辨首尾,明明是晌午十分但又似是冬日旁晚,天地间盖上了巨大的阴笼琥珀,无风无雪,气息似乎也凝固了一般令人压抑。
江云一行几百人游马揽车,身后压着数十辆驷马仪仗,悠闲且又懒散的徐进在通往阳谷,再转向胥关的兵道之上。
这条兵道是天下唯一的‘六驷兵道’,一驷便为一轨,可供六辆马车并行,沙石夯土铺路,筑的平平整整。据说从这里通向九百里外的胥关,武卫军纵马急驰一昼夜便可到达,可谓武国利器,鬼斧神工。
而与它并行的是普通官道,商贾百姓来往不断。
兵道上除了江云等人,只能走些驿使,快马疾驰着,二十里一驿换乘,足可以保证日行千里!
“果真是大手笔,你说林郎清会在乎一年的俸禄吗?”
江云询问身边的武思敏,而在他的右手边儿,跟着沉默少言的李冰荷。
武皇果真是个刁人,越老越精滑,听说江云要去雍州,便把武思敏派来,还让江云给她保驾。
“管他呢”武思敏心不在焉的道
讨了没趣的江云看向前方,又询问李冰荷道,“师姐,你是在哪里登真的?”
“天瀑山”李冰荷小声道,与长公主在一起,她浑身不自在。
“周锦的封地?”江云问道,李冰荷点头。
江云记得,周锦在信中提到过‘天瀑山’,说是保安城左近有座奇山,壁垒金城,九叠屏风山势,云海深处有岗三十七,沟壑二十九,历来都是仙家清修坐忘之所,还劝江云把‘七真隐门’建在此处。
江云倒是一直在寻找这样的地方,远离尘世,如此一来七真门下慧根饱满的弟子便可隐居修道,为仙门提供栋梁之材。
只是没想到,李冰荷夫妇也是在天瀑山坐忘的有成的,看来确实是个好地方。
只是不知,要走多久,才能到天瀑山。
这次出来,武皇交代给武思敏不小的任何,要她沿途遍访西境一百三十余王侯,便是每个府中住上一日,等到达天瀑山,也是半年之后。
难怪武思敏会愁眉不展,她本已有了隐世的心思,但想脱身谈何容易。做了二十余年的天武阁阁主,武思敏沾染的因果不少,武家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她。
索性!
江云劝道:“既然出来,就好好的玩上几年再回去,天武阁不还有安王武承嗣嘛。”
武承嗣是潜云堂主,同时也是当年想娶秋烟雨的那位,太子妃林雨濛为了报仇雪恨,羞辱江云,倒是给秋烟雨安排了一个还算合适的人选。
在武家的这些子嗣中,武承嗣算是不错的人才,但与仙无缘,从前在盘龙书院修为就很一般,因此,武思敏兄妹并不看好他。
只是这几年,武皇转了性,意识到仙凡有别,重用了武承嗣。而武皇让江云的亲家改名为武承恩,便有让他族兄弟二人,兄弟连心之意。
所以,武承嗣是世子的人,武思敏离开京城时便将天武阁交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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