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自从昨晚意外在广场遇见他之后,她内心的想法和理智经常在打架。
“凌总他患上了重感冒,也不肯吃药,还坚持着工作,我们这些做下属的都很担心他。”他轻叹了口气。
“他感冒了?”她不自觉蹙起眉头。
“是啊,好像是跨年ye染上的!昨天晚上,凌总包下了广场旁的一栋三层楼酒吧让公司员工一起庆祝,就在快接近倒数的时候,站在窗边的凌总不知怎么了,突然匆忙地往外跑了出去,然后便再也没回到酒吧,接近天亮时他才打电话给我,让我到广场附近接他,我看见他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坐在附近步行街上一家商店门前的红砖道上,旁边还堆了好几个空酒瓶,又ye又冷,他一个人坐在那,不感冒才怪...”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一字一句,握住手机的她心里倏然有一种沉沉地,重重地东西不断地在落下,思绪不禁缥缈起来...
难道昨天晚上他们分开后,他就一直待在那吗?
得了感冒也不好好吃药,真是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大笨蛋!
“乔小姐,我觉得凌总应该会听你的话,所以我想麻烦你能抽空来看看他,劝劝他。”
“那个...他老婆怎么没劝他?”
“劝了,但凌总没听她的话,还把她训斥了一顿。”
训了他老婆一顿?
这厮还挺任性!
“好,我知道了。”
盖上电话,她的心流转着万千的情绪,腻在胸口,挥之不去。
原来当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不管在不在一起、不管距离有多远,心都不再独立,情绪也不再自由,因为,所有的感觉都会受所爱那人而左右。
自己果然是喜欢上他了啊…
下班之后,走走停停,她竟不自觉的来到了凌锐集团楼下。
如果左脸右脸的说法是真的,那自己应该是比较理性的人。
可自从挂断秦岭的电话以后,矛盾与虚幻的感觉,浮浮沉沉在她心里持续漂浮着。
穿着又厚又重的深紫色菱格羽绒外套的她此刻偷偷摸摸地站在他公司大楼外,抬头眯起眼睛往上看。
黑漆漆的夜空下,大楼几户依然亮着灯光的视窗格外明显。
凭着记忆,她用食指一层层的数着,口中亦小声地念着,“1,2,3,4,5,6,7..30,31..35...”
数到一半,突然被自己身体突袭而来的‘哈楸哈楸’打了个叉。
再仰头一看却记不起自己刚刚数到哪里了,只好重新开始数过。
“1,2,3,4,5,6,7,8,9,10...20,21,22,23...”每当数得越高的时候,自己双脚便不自觉地往后退。
因为很专心的做着这件事,所以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是越发的往中间靠。
就在快数到凌睿办公室的那一层楼时,突然有一把从她身后传来,“乔小姐,凌总要我告诉您,请您别数了,他请您到楼上去。”
被这把贸然出现的声音吓倒的她,愣住了手,转身一看,发现原来是名保全人员。
等等,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凌总?
他提到了‘凌总’是吧?
她满是疑惑的望着保全,准备开口询问,保全却经已开口朝她重复道,“乔小姐,请您别数了,凌总请您到楼上去。”
这一次她滴水不漏的把保全的一字一句全听清楚了,即惊讶又尴尬,竟然被他看见了自己出现在他公司大楼下,而后她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并抬头往上眺望,却丝毫不见他的影子。
她一脸不解的朝保全问,“他...我是说凌总...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
高大壮武的保全神色疑惑的回道,“这个...乔小姐,难道您没注意到吗?我们大楼到处都有闭路电视啊!”
霎时她恍然大悟,既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懊悔,想起方才自己这般幼稚数着楼层的举动全都被凌睿看的一清二楚,她恨不得马上找个洞钻进去!
“乔小姐,这边请。”
她怔怔的站在那里,望着保全伸手往大楼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不是这样的,她的头不自觉地轻轻摇晃着,她并不是真的想和他见面。
是秦岭说他感冒了,秦岭说他感冒了还不停地在工作,她…
她只是想来看看他,远远的,偷偷的,看看他而已...
“乔小姐...乔小姐...”保全轻唤着陷入沉思的她。
“对不起,我不能和你上去。”回过神来乔落昕轻摇头对着保全说。
保全听到她这么一说,面露难色,“乔小姐,您既然知道凌总已经在看了,那请您也别为难我了,我们还是上去吧!”
她仍旧轻摇着头,然后抛下一句,“对不起。”
随即匆忙地拔腿离去。
她狼狈地往前跑,不断地跑,心脏越跳越快,呼吸声也越来越急促,眼泪更是不听使唤的直直落下。
她到底是在干嘛?
不是说好不要再见他了吗?
那她现在到底是在干什么呢?
她不断地拭着下滑的泪水,不停地向前地跑,不停地责怪自己。
跑着跑着,她不晓得自己跑了多久,跑了多远,直到那把熟悉的低沉嗓子在她背后大声呐喊,“乔落昕,你给我停下来!”
停?
不,她怎么可能停下来呢?
听到身后凌睿的声音,她像个被发现偷窃的小偷般,只能更加紧地往前跑。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正不断地砰然作响,矛盾、悲伤、痛心、还有被发现的羞赧与尴尬等等一拼的缠绕着她…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脏竟可以同时间负荷那么多感觉交错的情绪。
“乔落昕,你太不听话了?不是叫你停下来吗?”然而还是被比她高出许多的他给抓着了。
“你放开我!放开!”她试图甩开他紧握自己手腕的手。
“不放!”也许因为感冒了,他低沉的嗓音有些嘶哑的回道。
“放开我!”她继续挣扎。
“乔落昕,你脑子里到底想在什么?你就不能对我坦白一次你心里真实的想法吗?”他微微俯下身逼近她问。
“你放手,我没有什么要跟你坦白的!”然后她不期然地闻到萦绕在他身上的浓重酒气。
这个笨蛋,生病了,居然还喝酒,不要命了么?
“如果你真的放得了手,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公司楼下?”无视她的挣扎,他不急不徐地反问。
“我…我只是路过而已,你别想多了。”按奈着心中百般情绪,她淡淡回道。
“如果只是这样,那你为什么要跑呢?”他双手依然在她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