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榻边时,脚步声截然而止,只余下一人慢慢的走向自己。
那人的脚步声在榻边停下,随后便没有了声响,只留有一片无法诉说的寂静沉默。她知道站在自己旁边的是司徒元澈,也知道他此时正在看着自己。
时间在无声的寂静中,恍若流水一般缓缓流走。大概过了一刻,司徒元澈才开口,声音与平时听起来有着极大的不同。
“你们都是胜于太医的名医,快些帮萧王妃诊治。”
司徒元澈的声音落下之后,略显喧嚣的声音传了过来。随后,慌乱的脚步声再次传来,紧接着花清茉感觉到有五个人的手附在自己的右手腕上。
待五人全部为自己号脉之后,司徒元澈才缓缓的出声询问:“几位,萧王妃的身子到底如何了?”
这话一问出,瞬间房间中没了声响。那些名医相互看了看,心中略有矛盾,不知该不该如何禀明?但他们都是一介草民,虽然有名气在身,但终究不能与王府抗争,矛盾之后,便一一开口。
“回禀德亲王爷,萧王妃如今身中剧毒,才会导致昏迷。虽然暂时无性命之忧,但是并未完全脱离危险,性命着实堪舆。”
其他人的回答也都大概如此,听着这些名医所言,花清茉心中倒是有些高兴。她这流云针法,看来是更上一层楼,躲过了不少医者的眼睛。
但是此话,在司徒元澈听来便是一阵无法抑制的担忧与害怕。他就算得不到花清茉的人,得不到她的心,也无任何关系。他只想在自己有生之年可以看着她,他想要她一生无虞,平乐安康。
可是,他要的不是如今的场景。
“给她解毒,需要什么样的珍贵药材德亲王府都有。她若是死了,本王定然让你们这些无能之辈为她陪葬。反正你们行医就是为了救人,既然连人都救不了,那么还行什么医,活什么命。”司徒元澈的面容上依旧有着他一贯的随意笑意,但双眸之中已经冷寒到了极点,仿佛覆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寒意慎人。
这话让那几个名医愣是一愣,表情之上皆都有着一丝惧意以及为难。
此时,司徒元澈看向花清茉,目光之中浮现出一丝浅薄的温柔,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无法诉说的寂然以及心疼。他挥手示意那些人离开,待所有人的脚步声远了之后,他坐了下来,目光凝视着花清茉,没有说一句话。
就这样,司徒元澈一直坐在花清茉的卧榻边,没有言语,亦没有任何动作。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静静的,仿佛完全不想打扰她一般。
如此的情景持续了两刻钟,两刻钟之后司徒元澈便站了起来,转身准备离开。抬步的瞬间,他停止了动作,侧身看向躺在卧榻上的花清茉,目光之中氤氲着一丝如云的温柔。
“清河郡主,你不见了的一年,小王总在想,你若是就这样一直不回来该如何是好?你若是在外发生了意外,又该如何?”
司徒元澈说完后,不禁笑了笑,随后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事实上,这一年中他想的最多的一件事便是:这世间的人那么多,为何给她幸福的不是我?
以前他们这些人开玩笑时说过,如果你深深喜欢的女子爱上别人该如何是好?他当时的回答时,喜欢便抢过来。而司徒恒的回答是,既然不爱,便舍弃。
但如今真的遇到这般事情,他们却从未如自己所言。
他喜欢却没有抢过来,而司徒恒喜欢,却丢弃不了。
其实,当初的他们都以为自己可以肆意人生,以为可以任我而行,无惧无束。但是等到今日,等到事实与岁月给了他们无数沉重的压力与打击后,他们才知道,即使他们有着寻常人没有的财富、地位、权利,有着无数人羡慕的一切,但是他们都有得不到的人,都有放不下的人。
这世间便是如此,得不到便越想得到,放不下便越放弃不了。
等到司徒元澈的脚步声远离之后,花清茉才睁开眼睛,起身看向外面。一片黑夜的暮色中,司徒元澈的身影仿佛蒙上一层无法诉说的无奈以及悲哀,似乎诉说着千百年来王室的无奈以及寂寥。
“小王爷,多谢你还记挂清茉,此番这般骗你,着实是抱歉。”花清茉再次躺了下来,目光与刚才相比,多了一分幽寂孤沉。她望着上方浮动的幔帐,笑容未变,只是却不知道为何,多了几分现世压迫的无奈。
就这样过了大概半刻中,喧嚣的声音再次传来,她又起身看了看,这次来此的人让她有些不想独自面对。
那人是,司徒恒。r1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