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紫箫坐下之后,花清茉就直接坐在他的腿上,手搂住他的脖颈,整个人完全依偎在他的怀中。不知是否是烛火微暗,花清茉此时看起来倒真是一副潺潺弱弱的病态模样。
紧接着,德元殿中一片死寂的平静。烛火随风摇曳,光影不停交替的落在众人的脸上,让每个人看起来仿佛一般光明于人前,一般黑暗于人后,就像是黑白之间的极致差距,显得异样的诡异。殿中的八根梁柱上,金色的蟠龙金碧辉煌,富丽堂皇,在烛火之中,天家的最贵越发的显露出来。
“皇上到!”
一阵尖锐的声音从德元殿前传了进来,殿中的人皆都站了起来,跪下行礼。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徒宣在众人的声音中缓缓走来,穿过跪拜的众人,走向德元殿中那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龙椅。
坐下之后,司徒宣放眼看向下方的人,在见到花清茉的瞬间,他只是眸光微动,未说一话,只是抬了抬手,声音和顺:“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德元殿中的人站了起来,坐回自己的位置。待所有人坐好之后,司徒宣的声音传了过来。
“皇叔所行之事,想必众爱卿都已经知晓了。”
“是,皇上,臣有所耳闻。”众人的声音虽然不是同口而出,也不算异口同声,整齐划一,可却意外的交汇到了一起。
在说完这话后,夜拂徽站了起来,单膝跪地,恭敬至极的道:“皇上,此番梁王造反,臣以为有很多奇怪之处。”
“奇怪之处?”司徒宣听到夜拂徽的话,面上立刻浮现出一丝的疑惑之色。他看着夜拂徽,俊美的容颜似乎很是温和,但是眼眸之中却还是一片至寒的冷漠。轻轻的点了点头,司徒宣出声道:“相国觉得有何处奇怪,但说无妨。”
此刻,夜拂徽的脸庞之上露出一丝说不出来的凝重之色,就像是有巨大的危难挡在面前,那般的郑重,那般的谨慎。他的唇动了动,隐于袖袍中的手也是不自觉的握了握,似乎是在下定决心。
“启禀皇上,梁王的封地离我国都临安甚是遥远,这其中更有多个城池作为屏障挡在中间。梁王殿下就算造反攻城,也应该在大军离开封地时便会有消息传来,怎么可能攻下那么多城池,直到渡过恒河后才有消息传来?臣认为,这其中必然有势力极大之人从中作梗?”夜拂徽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的余角不禁看向白紫箫。
据他所知,这华朝能够隐瞒梁王造反,并且将他一路攻城消息封锁下来的人几近于无。当然,还是有一人能够做到。便是眼前这,皇上义兄九千岁白紫箫。
可若真是九千岁,他为何要这么做?
夜拂徽自知道梁王造反后,便开始琢磨这一原因,但终究不得任何理由。
“听相国这番话语,朕也觉得有些奇怪,朕就不解了,造反这么大的事情,竟然到门口朕才知晓,这到底是多大的笑话?”司徒宣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佛死水的阴沉诡异。他抓紧龙椅旁边的金龙雕刻,指甲划过上面,尖锐的声音随之传来。
殿中的其他人对此并未说话,仿佛是此刻无话可说,不过所有人心中都清楚异常。他们都明白,能够做到这种事的人,只有他们厌恶却又奈何不了的九千岁白紫箫。
大约沉默了一刻钟时辰,司徒宣的脸色渐渐平和起来,眼中的冷漠也逐渐淡了下去。他看了夜拂徽一眼,温声道:“相国先起吧!”
“是,皇上。”夜拂徽站了起来,重新回到太师椅前坐了下来。
此时,司徒宣的目光看向白紫箫,脸上的笑意依旧,眸中的温和依旧,但是这些就像是附在小丑脸上的那层厚重油彩,不过是隐藏心中所想的面具罢了。
“义兄,朕想知道这些日子义兄在府中都做了什么?”司徒宣依旧温声。
“教女,宠妻。”白紫箫冷漠的声音未变。
“倒是惬意的很。”司徒宣笑了笑。
“的确是很惬意,不过太平静了也是十分无聊。所以臣便想了法子,让接下来能够发生有趣的事情。”白紫箫说这话时并未看司徒宣,只是低头看着花清茉,眸子似乎温淡了很多。
“所以,这一切都是义兄从中算计?”司徒宣再次问道。
而此刻,白紫箫抬眸望向司徒宣,绝艳的容颜中仿佛一片盛开的罂粟一般,带着绝美妖娆、邪魅蛊惑的致命光华。
“是,因为有趣。”r1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