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宣声音之中满是愤怒,俊雅的脸庞之上不见一丝的沉稳,有的只是暴雨欲来时的压抑以及沉重。
此时,从德元殿外走进几人,那奏折刚好落在其中一人的右脚前方。
其他人见此,皆都站在原地,未曾上前一步。他们都很清楚,让高高在上的司徒宣如此愤怒的原因是什么,也知道此时他们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
过了大概半刻时间,正好站在奏折后方的人慢慢蹲了下来,伸手捡起了奏折。修长白皙的手指映衬着淡黄色奏折封面,似乎是一种精致透明的白。
打开奏折,那人仔细的看了看上面所写文字。看完之后,那人并未多言,只是缓缓的合上了奏折,走向司徒宣。
到司徒宣面前,他将奏折放在一边的高桌之上。随即,他从一叠奏折之中抽出了一份阅览。在看完之后,那人又抽出了一份奏折。
他的动作引起了司徒宣的注意,望着面前之人的俊郎的侧颜以及那沉稳不变的神情,司徒宣心中的气愤顿然消散了大半。
“元佑,看了这些奏折,你是否觉得朕这些年养了一群废物?”司徒宣看着站在他身边的司徒元佑,声音比寻常事件要冷凉很多。他穿着紫色锻绣五彩云蝠金龙锦袍,腰间束着雕刻二龙戏珠图案的玉带扣,墨发被一尊金冠束起,金冠之上的金龙雕刻华光熠熠,尽显皇家尊贵。
而站在他身边的司徒元佑身着一身霜白色凤纹锦袍,袖口以及交领之上以青绿色的丝线绣出片片竹叶,宽大的袖袍之上还用浅墨画出了远山峰峦的清雅图案。
听到司徒宣的话,司徒元佑并未立即回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手中的那份奏折。
“皇兄,近来繁忙,有些事怕是未曾注意,臣弟觉得得提醒皇兄一番才好。”司徒元佑看完后合上奏折,随手放回长桌之上。他走到德元殿中央之处,慢慢的跪下行礼。
“臣司徒元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其他的几人见司徒元佑行礼,立刻跪地行礼,未有丝毫的怠慢。
见司徒元佑这般,司徒宣当真是无奈到了极点。如今这时候,他这个皇弟还注重尊卑礼仪,当真是哭笑不得。
“好了,都起来坐吧!”司徒宣淡淡的说了一句,声音依旧的凉寒。待司徒元佑坐下之后,他立刻出声询问,几乎未有一丝的停顿迟疑:“元佑,你想提醒朕何事?”
“此次恒河事件之后,相国大人以及出征的将领都跟随了九千岁。相国大人的原因,元佑清楚,皇兄也清楚,但是出征将领会不会是因为其家人才不得已追随九千岁。”司徒元佑的声音微显凝重,他望着司徒宣,俊秀的面容上仿佛附了一层冷重的阴影,显得格外阴暗:“宁郡王府的五少爷花彧卿,云王府众人,夜相国府众人,以及随军出征的将领家人皆被人在暗中偷偷带出临安城,且不知去向。除此之外,皇兄的宠妃以及太医院之首消失,东西二厂的卷宗全部不翼而飞,如此的巧合,皇兄不觉得是有人早就安排好的吗?能够做到这样事情的人,怕是只有九千岁了。”
“安亲王先前的言语很是合理,不过要将这些事说成九千岁所为,怕是有些看低九千岁了。”司徒元澈目光微沉,脑中不禁回想起那日之景。他与白紫箫也算是正面交锋过,对他的了解比其他人都要深刻一些。
那样骄傲的男人,绝对不可能做如此谨慎的事情。这样的行事作风,像极了她。
“那德亲王爷是如何看这些事?”司徒元佑对于司徒元澈的反驳并未有一丝的不悦,只是很有礼的询问他的意见。
如今这时刻,由不得他们内乱。
听到司徒元佑的问题时,司徒元澈眸光一滞,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的挣扎。此时,他不禁回想起花清茉那日所说的话语。
她说,他们与梁王的交易,主要还是维护西王府以及德亲王府的安宁。至于她的安危,不过是因为巧合此事持有相同的利益罢了。
当时,他觉得她的言语简直是胡说。但是此刻,他才知道,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王府的安宁以及利益,大于他们心中珍惜不舍的感情。
“如此的做法怕是只有一人,那便是清河郡主花清茉。撇去花彧卿不说,安妃娘娘与九千岁几乎没有交集,九千岁是不可能将她带走,但是清河郡主就不用一样了。”司徒元澈微叹了一口气,眼眸之中有着无法诉说的幽暗沉寂。他的唇微微勾起,笑容嘲讽,当然他嘲笑的便是他自己。
“她是已逝云王的女儿,安妃娘娘是云王的妹妹,她很在意云王,自然会保全云王爷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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