踪。老爷去了几次兴花院,恰被大奶奶知道,被大奶奶长指甲抓了几下脸。老爷生气,以为是刘三告密,将刘三打了一百多板子,只打得皮开肉绽才行。刘三有怒不敢发,只得忍了。
那日,恰老爷命他出门送纸条,他有心留了一份,心道,等老爷再为难他时,他可以拿出纸条,威胁老爷手下留情一点。今日,再不想能用它卖五百两银子。有这五百两银子,他可以买几亩田,回家好好奉养老娘去,何必在府内受气?
他窃喜万分,急道:“蔡兄说得真?咱们可不能说笑。”
蔡四即刻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正是五百两银子。把银票交给刘三,让他看个清楚,大方说道:“老哥说话什么时候不算过?这是京师各钱庄见票即兑的银票,这就给兄弟拿去。”
刘三忙接过银票,正面反面看遍,小心揣进怀里,最后才将手中纸条推到蔡四面前,呵呵笑道:“多谢蔡兄!”生怕蔡四反悔,他急急招伙计算账。
结了酒钱,刘三起身说道:“兄弟府内还有事,这就回了。蔡兄不急,慢慢喝着,酒钱都算到我账上。”
蔡四也不拦着,任由他离开。等刘三刚走,他也起身,慢悠悠下楼而去。
那伙计跟着送出来,连声说道:“爷好走,天黑小心。”
蔡四不紧不慢答道:“没事,我家近的很。”
原来,同来顺和蔡四的院子只隔三四户人家。步行不过百十步就到自家门前。门前四五个小厮围坐在一起,吆五喝六地叫。不用说,这帮人又在打牌。长夜漫漫,他们也得打发时间消遣。
蔡四故意咳嗽一声。小厮们一惊,收起牌,起身行礼请安。蔡四装作没见一般,径自进门去了。府内的下人多半睡着,院子里空空荡荡的,树影重重,让这个院子看起来更加寂寥。蔡四独自穿过二门,里面却是家眷住的地方。这里小厮不能进来,多是丫鬟嬷嬷。
二门依旧无人,偶尔传来一两声梆子叫,却是三更天了。飘香这会儿肯定早睡了。睡了也好,至少闻不见自己一身酒气和自己混闹。他轻车熟路来到东厢房,轻轻推门,和他想的一样,从里面闩上了。蔡四不想惊动她,缓步准备去西厢房凑合一夜算了。
这时,门竟开了,飘香身边的大丫环五儿出来说道:“奶奶正等爷呢,爷快进去吧。”
蔡四心内一突,这么晚了,飘香竟然还没睡,难道有紧密的事情和自己商量么?他之所以能开钱庄多半是靠岳丈当年慧眼识人,认为蔡四能让女儿过上好日子,所以才将自己的宝贝女儿飘香嫁给他。飘香进门后,颇有识见,开钱庄多是她的幕后主意。很不幸的是,昨夜心血来潮去了一回窑子,偏偏就被她知道了,二话不说,就将他撵了出去。
不过他也知道,飘香并不是那等肚量狭小之人。不过是稍示警戒罢了,倒不至于气到这种程度。他忖思着迈进房内。此时,内室已经点明灯。一张红木镶如意云纹大床上,丝质亚青色罗帏垂于窗外,露出一单绣红色薄锦被。飘香覆于锦被之下,床尾露着一双纤小足尖。
蔡四正等着那双纤足发呆,不想纤足哧溜一下钻进被内,空留一点遐想在空中。蔡四循上看去,只见五儿已经把飘香扶起,靠在一个大软枕上,头发软软地垂在脑后。
见了蔡四,飘香微微皱皱眉头,嗔道:“又去哪儿喝猫尿到这个时候才回?”
蔡四陪了笑脸,深深一揖,嘴中唱道:“夫君给娘子行礼了!”
飘香呸了一下,直言利口如崩豆子般说道:“少说鬼话,我有正经事问你。你可知道悦来客店住着一位格格,可是专门来查高文翰的么?我可告诉你,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可留点心,事情成败只在这一桩上。”
蔡四一听,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这位好内贤,竟连这个都打听到了。蔡四趋身过去,坐在床边,趁她不注意,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任飘香豪迈,不由也微红了脸,嗔道:“竟做那没正经的,你倒是拿个主意,看怎么了结他。”
脑后脚步轻轻,却是五儿端了热茶上来,先递了一杯茶给飘香,然后才将茶给蔡四。飘香伸出嫩如青葱的细手揭开茶盖,蔡四忙去茶碗上吹气,殷勤说道:“仔细烫了嘴,我给你吹吹。”
飘香扑哧一笑,说道:“没得心情献什么好?敢是你肚内有主意了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