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是哥哥的,哥哥好好用就好,妹妹已经和苏麟成亲,自然要跟着他过一辈子。”
易滢冷笑道:“你跟着他不就是图他的钱么?如今我也有钱,又比他年轻,妹妹跟着我才好。”
何锦衣却愤然说道:“这么多年,我可白认识你了。你认为我可是贪金爱银之辈么?前年,我娘生病,需要银子看病。我爹只是一个卖豆腐的,从哪里来恁多银子?苏大财主见我家可怜,拿了百两银子让我娘看病。虽然后来我娘还是不治过世,但锦衣却感激他当日救助之恩,所以才有心嫁他,和银子有甚关系?”
易滢仰天大笑,笑后,惨然说道:“你说得比唱得好听!当日你曾对我这么说来。你和他有约,倒和我没约么?当日你是怎么对我说的?说这辈子只跟我过,让我早日来娶你。你倒是说说,是和我约先还是和他约先?”
何锦衣低头不语。当日,她曾和易滢有约,郎有情女有意,可是造化弄人,她等了他整整十三年。如今,她要嫁人了,他却来了。此事却怨得谁呢?
见何锦衣不语,易滢以为她有心反悔,软言求道:“锦衣妹子,我已经是红莲教教主,手下也有千百号人。有了这批银子,振臂一呼,立即就有千万人随我。那时,你可是威名赫赫的易氏夫人,不比你嫁给那个老儿强?”
何锦衣低声吟哦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
一听此诗,易滢的心先就凉了一半。这首诗是锦衣当年常念的,当日她说,若那日不想和易滢见了,就念这首诗。若要愿意见呢,就念那首: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如今听来,却是纳兰性德的《木兰词》,此时还有何话可说?一切只在无言中。易滢想自己这多年为谁辛苦为谁忙?总想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后让她一见。如今,人再见,心已变,再见还有什么意义呢?想到这里,悲从中来,愤然从秦英腰中拔出大刀道:“既然你不愿意跟我,我先杀了他,你却当个寡妇,看你从我不从?”
何锦衣仰脸,环视屋中他身边众弟子,凛然说道:“如今你已不再是当年的小乞丐,可以杀他了。杀吧,你杀了他,我也不独活,我陪他一起死!”
易滢手中的刀咣当坠地,心中万念俱灰,伤心说道:“你和他并未洞房,何必苦苦执着?少了你,他依旧会有新娘子进门的。”
何锦衣说道:“话说得不错,可锦衣不是那样人。今日虽没有读过书,但也知道女子应从一而终的道理,既然已经嫁了他,又岂能叛他而去?今日你我相见,也是缘分一场,只是有缘无分,你,还是忘了锦衣罢。”
易滢心痛,摆手说道:“也罢,你去吧!”何锦衣从容施礼,道个万福,轻声说道:“你切切要照顾好自己!这种营生,不是长久之计,若还听锦衣一言,早日远遁,逃离是非之所,找个姑娘,好好过活。”说罢,拉着格格就往外走。
易滢本不想看她,但耳听此言,越发难过,难离难舍,正要想法再挽留她,猛然瞅见她手中拉着格格。他见格格眼熟,想了一会儿,猛然想到那时在太平镇却见过面。他正有一腔愤怒无处泻火,竟过去抢过来格格说道:“你走,他不行,他是官府的人,我要杀了他解恨!”
此时,何锦衣原本有只身离开的机会,可是格格因她被抓,此时她岂能独自离开?何锦衣说道:“她是什么官府的人?她是我刚认识的好姐妹,不过女扮男装行商,和官府扯得上什么关系?”
何锦衣这么一说,易滢再一看,格格果真眉清目秀,是个姑娘的样子。可要他两人都放,他心中实在不甘,说道:“你要走只管走,我说不放就不放。”
格格见事情僵持,宽慰何锦衣道:“姐姐,我留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事。你且下山,免得他们惦记。”格格的言外之意是我们都被扣在这里,庄内的人如何知道我们去了哪里?一个人下山,通报消息,再设法解救,总比都困在这里强。
好在何锦衣平时虽有些憨傻,这时却明白了格格的意思,只得说道:“那姐姐我先下山了。”
格格点头示意说道好。(未完待续)r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