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包袱也近前说道:“苏老儿没啥好送的,锦衣做了一件绣裙,定要晴格格带去。”
格格还没答话,红翠早一把接过替她收了,嘴里还不满道:“怎么就一件啊,没有我红翠的?”
苏麟忙笑道:“怎么会没有红翠姑娘的呢?里面还有一件青罗衫,竟是给红翠姑娘的,还请姑娘笑纳。”
红翠快嘴说道:“好,好,我们一并都纳了。”
临走又说了几句道别话,格格一行人才算离开苏家。一路上,晓行夜宿,看着沿途风景,又有红翠、乱蝶、洛青松打诨说笑,倒也不算寂寞。三五日后,他们就回到京师。格格又去宫内请安,备述一番易滢的情况。好在她嘴上说情,加上六十万银子找回,总算挽回朝廷的脸面,乾隆也就没有再继续严办,不过发下旨意,沿途官员追查易滢的下落,势要将他捉拿到京才行。
西山口袁牌坊,袁老汉和袁老太正在吃饭。他们吃饭的屋子很简陋,只有三间大小。一间做了厨房,一间为厅堂,另一间做了卧室。袁老太端上来一锅炖菜,无非是萝卜白菜之类,接着又端上来两碗大米。袁老汉和老太各自坐了桌子一角吃饭。
两人刚吃了半碗饭,耳听外面传来喧闹之声。外面只有人喊着:“掀了,这些全掀了。”
接着就听见什么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噼里啪啦响了一阵。袁老汉心知不妙,忙站起来就要往外冲。袁老太担心老汉出去吃亏,正要拦着,但老汉已经气冲冲出了屋。老太忙也跟了出去。
院内,一个三十多的中年汉子带着一群小厮,将院内的水缸推倒在地,水流得满院子都是。墙角的锄头、扫把都横在院中,母鸡都从鸡笼里跑出来,满院子咕咕叫。袁老汉见状,气得脸都白了,胡子吹得老高,气哼哼问道:“刘二狗,你到底想怎样?”
那三十多的汉子正是刘二狗,他叉腰挥手站在院中,对老汉说道:“谁让给你脸不要脸来着?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老爷好好给你说,要买了这块地,谁让你不卖来着?不卖也好,我们就都给你砸了。”
袁老汉怒道:“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你们就敢如此行凶?难道老汉不卖你们还要强买不成?”
刘二狗呵呵笑道:“我看袁老头你是傻啊还是脑子被门夹了?我们家老爷是谁?堂堂兵部尚书的儿子。不是二狗夸口,我家老爷在家跺跺脚,这北京城都得振三振。买你这么一块地,就是强买你能咋样?再说句不好听的,我家老爷强买你的地都算便宜你了,就是强占了你的地,你又能咋样?”
袁老汉气得双手乱颤,手指着刘二狗说:“你,你们真的没王法了么?你也该知道,你买的可不是一块普通的地,那是一块墓地,里面躺着的人又是谁?”
刘二狗又说道:“我当然知道里面躺着的是谁,人都被剐了,你们还守那墓地干啥?我可告诉你,袁老头儿,我可不管墓地里躺着的是谁,就是崇祯皇帝埋在里面也得搬出来,给我家老爷腾地儿。其他的我也不说,给你七天时间,赶紧搬出来。过了七天,别怪刘二狗无情,平了墓地,掀了院子,圈成我家老爷的后花园。”
袁老汉愤而向前,擂起拳头就要捶刘二狗。刘二狗毕竟年轻力胜,只那么一推,就将老汉推倒在地,头磕在锄头把上,后脑勺渗出鲜血来。袁老太见老头被推倒,忙赶过去扶起老头儿问道:“老头子,你咋样了?咱也斗不过他们,不行就给他们吧。”
袁老汉倔强说道:“我死也不会给他们的。我要去京城告御状,告你们老爷藐视王法,这世道还有天良没有了?”
刘二狗说道:“你去啊,你倒是去啊。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家伙,还御状呢?前天下的兵都在我老爷手中,还告御状?你看谁能拿下我老爷来!”他挥手对小厮们说:“走,今天就到这里。七天后,我们再来,掀了这院子,掘了墓地。”说罢,竟扬长而去。
老太馋起袁老汉走进屋内,哭哭啼啼劝解老头儿说:“现在已经是他们的天下了,我们家守这墓地已经过了一百年,也算对得起督师。如今,他们要抢了去,我们平民老百姓,怎么和他们斗?”
袁老汉挣扎说道:“督师忠义一辈子,天下人不知,难道我们不知么?天地良心,我拼着这条老命,坚决要保住督师的墓地。老婆子,你在家看着,我去京城告御状去!”说罢起身,也不顾老婆子阻拦,拿了些散碎银子,直奔京城而来。(未完待续)r4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