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随口说说,嘿嘿,当不得真。”
被‘贵客’大大的赞扬了一把,阿卓没有像她爹那样‘谦逊’,反而挺直了腰板儿,“先生也有一双慧眼呢。”所以才能一眼看穿她聪明的本质。
萧先生一愣,显然没见过阿卓这样‘率真’的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用力点头:“没错,老朽也与姑娘一样。”
眼睛毒、脑子聪明,却又懂得藏拙!
阿卓愈发开心,她听出来了,萧先生是诚心实意的称赞她,而不是正话反说的讽刺她。
展老爷捂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阿卓却不肯放过自家老爹,“阿爹,先生的话你也听到了。安南王府的寿宴,你和宣抚使都不要去。”
展老爷放下袖子,认真的说道:“我可以不去,但宣抚使却不能不去。”
还是那句话,他们没有安南王府反叛的证据,安南王太妃一个年高长辈过寿,若是没有恰当的理由,还真不好拒绝。
而且吧,安南王府在京城不算什么,手里也没有养兵、收税等特权,可到底是有品级的王爵,在西南,绝对是不容小觑的存在。
堂堂王爷下帖子邀请,寻常官员,又怎能推辞?
再者,安南王府平日的表现太好了,西南地界上的大小官员,基本上都曾经得到过王府的馈赠和节礼。
吃人嘴短,就是看在那些钱财的份儿上,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分啊。
所以,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安南王府的寿宴,大家是非去不可。
更何况,安南王府‘安分’的形象深入人心,任凭阿卓反复游说,仍有许多人不信萧如圭会谋逆。
就是安、禄、展几家也是半信半疑。
阿卓急了,“宣抚使也不能去,大不了就说病了,或是随便找个理由。反正不能去送死。”
他们几家休戚与共,安家更是几家的头领,如果宣抚使被制住了,水西几大豪族便会群龙无首,到时候是个什么样子,还真不好说。
展老爷摇了摇头,这事儿他们已经讨论过了,宣抚使已然决定要去了,禄家家主也决定同去。
去年西南叛乱,朝廷为了安抚几大家族,除了继续让安家做宣抚使,还酌情挑选了几家,给每家的家主封了个勋官,不任实职,只是有个品阶。
展家因为展阿朵的缘故,没有得官儿,展老爷也因此而不必参加安南王府的寿宴。
阿卓赶忙看向萧先生,急急的说道:“先生,您快劝劝阿爹他们啊。”
萧先生却一本正经的说:“安南王太妃的寿宴,依礼,我们都该去看一看。”
鸿门宴并不可怕,只要做足了准备,未必没有反客为主的机会。
展老爷点头,表示他也想去赴宴。
阿卓一双眼睛瞪得铃铛一样,小小的嘴巴张了又张,最后憋出一句话,“我、我跟你们一起去!”
……
顾伽罗和齐谨之商量了一番,也得出了与展家一样的结论,“去,就算是鸿门宴也得去!”
顾伽罗不放心,思索再三,还是对齐谨之说:“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王府的请柬是送给齐氏小夫妻的,虽然没有刻意点出来,但依礼,顾伽罗身为女眷,也当去给年高德勋的老太妃拜寿。
齐谨之却不想让顾伽罗涉险,“你留下,乌撒虽然稳定下来,但马家还在,我走了,还需要有人坐镇。”
顾伽罗摇头,“孟主簿和周先生都比我更适合代管县衙。我若不去,王府挑理,以此做借口说你蔑视宗室、轻慢藩王又当如何?”
最近安南王府非常安静,益州、水西的许多官员对齐谨之都很有意见,虽然嘴上没说,但暗地里没少往京里送信。
顾伽罗毫不怀疑,如果安南王府没有选择在寿宴动手,她顾伽罗又没有参加,事后定会有人弹劾齐谨之狂妄。
京里早就有人弹劾齐谨之,虽然有妙真大师帮忙,可如果御史闹得太厉害,圣人也不好表现得太偏心。
安南王府行事怪异,顾伽罗也摸不准对方的脉搏,她甚至怀疑,王府的这次寿宴,极有可能又是一个‘狼来了’的故事。
谎话喊得多了,让所有人都放下了戒心,然后再突然发作……顾伽罗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如此,她更不想让齐谨之落人话柄。
齐谨之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拒绝了:“那也不行,不管王府有什么诡计,有我一个就足够了,你必须留下来!”
顾伽罗不死心,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齐谨之一根手指抵在唇前。
齐谨之认真的说:“阿罗,我只信你,所以你帮我守好县衙,可好?!”
齐谨之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顾伽罗也只能点头应下。
接着,两人又商量起具体的细节。比如齐谨之带多少人随行,再比如准备多少火器炸药,再再比如,到了王府后又该如何行事。
夫妻两个抵足而谈,讨论了足足半宿。
第二天一大早,齐谨之不顾疲劳,命齐大勇选了一百护卫,给护卫们配发了火器和贴身软甲,伤药、解毒药以及干粮等物品。
齐谨之又找来孟复和周文渊,将县衙的诸事托付二人。
一切安置妥当,天光已经大亮,齐谨之领着一百号人,骑马出了县衙,一路朝城门飞驰而去。
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人密切的关注着,看到这一幕,飞快的跑去报信。
顾伽罗送走了齐谨之,心里莫名的有种不安,恰在这时,刘虎拿着一封密信走了进来。
“大奶奶,京中八百里加急送来的!”
顾伽罗微惊,齐家有通信密道,可从来没有这般着急。
莫非京里出了什么大事?
顾不得多想,顾伽罗赶忙撕开火漆,抽出信纸,一目十行的读了起来。
信读了一半,她的脸色已经惨白一片,天呀,齐谨之居然带了个奸细去赴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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