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的看着地上的童晓欣,她已经有些意识不清楚了。
“就算不保住孩子,我们移动之后,也有可能让晓欣出事。”童母哭着,断断续续的说道,童晓欣是她的心头肉,她看着女儿这样,岂能好过一点点。
宁俢霁听了,发疯一样的甩开陆婉仪跟宁荣威,跪在童晓欣身边,伸手擦着她脸上的汗水跟泪水,但他的泪滚落,却更加湿了她的脸。
“晓欣,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我要是不着急今天领证,不着急今天照相就好了。”他痛苦的哽咽着,一个大男人,成年之后第一次落泪,伤心的模样让别人看着都偷偷的跟着抹眼泪。
渐渐意识模糊的童晓欣,手指动了动,抓住宁俢霁的一根手指,嘴唇轻启,声音虚弱,“不,不怪你,修霁,不是你的错……”
“晓欣,你要坚持住,我们可以不要孩子,但是你一定要好好的。”宁俢霁捧着童晓欣的脸蛋,痛心的拧着眉心。
“不——”童晓欣听了宁俢霁的话,忽然睁大了眼睛,用尽了全力抓住宁俢霁,“不,修霁,保孩子,你一定要保住我们的孩子,一定要保……”
“不。”宁俢霁坚决不同意的摇头,“晓欣,我不要孩子,我只要你,没有你,我留着孩子有什么用?我只要你。只想要你。”
他泪流满面的看着眼前的人,又慢慢的合上眼睛去,嘴巴一张一翕不知道在说什么。
“晓欣,你……睁开眼睛,快睁开眼睛。”他轻轻拍她的脸颊,又贴着她的唇,想听清她在说什么。
童晓欣抓着宁俢霁的手渐渐送掉,耷拉着落在地上,嘴巴也不一张一翕了。
“晓欣!”宁俢霁吓坏了,忽然不知所措起来,他茫然的瞅着没有生气的童晓欣,仰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捂着脸哽咽的肩膀一直在抖。
救护车开了过来,人群自觉地让开一条路。
医生翻开童晓欣的眼睛,用手电筒照了照,吩咐护士送病人上车。
“医生,怎么样?我老婆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宁俢霁跟在医生后面追问。
“请你安静会儿,病人的情况很不乐观,孩子大人都活下去的可能性为零,保大人有百分之六十的概率,保小孩只有百分之三十,而且就算出生,也是极早的早产儿,养不养得活也不一定,所以你们尽快做决定。”医生急匆匆的丢下这些话,动作麻利的上了救护车,一路往医院开去。
宁俢霁听了,伤心的锤了锤额头,回头望着陆婉仪、宁荣威、童母三人,“我要晓欣,我只会让医院保晓欣。谁想要孩子,除非我死。”
所有人的心情都很复杂,听见宁俢霁这样说,又被他的样子吓着了,一时都没人开口说什么。
“我不是开玩笑的。”宁俢霁最后丢下一句话,飞快的往自己的车跟前走,“阿冠,去医院。快。”
“是,少爷!”束冠博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车上,等宁俢霁坐好,加足马力去追救护车。
医院里。
童晓欣被送去做治疗,医生来来回回的忙碌,护士拿了一份协议出来找喊道:“谁是童晓欣的家属?”
“我!”
“我是!”
“是我。是我。”
哗啦一下子,涌上来好多人。
护士看了看,又问:“到底谁能替病人做主?”
“我。我是病人的丈夫。”宁俢霁不管别人是什么反应,他上前一步,目光坚毅的从护士手里拿过来协议,在选择保护童晓欣的那一栏勾选上,然后签了他的名字。再把协议还回去的时候,他声音沙哑的拜托护士,“一定要救活我老婆,她是我的唯一,我不能没有她。求你们了。一定要保我老婆。”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放低姿态去求人,可是他并不觉得丢人,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童晓欣活。
护士看了看这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说话间又开始红了眼,心里也是跟着发酸,她点点头,“我们会尽力的。”
“不是尽力,是拼命。拜托,拜托你们要拼了命救晓欣。”宁俢霁还在拜托走远的护士。
陆婉仪拉住他。
“你别这样,会影响医生护士工作。我已经找人拜托过医院了,他们会尽全力的。”虽然她也担心童晓欣出事,但是她却不能先乱了阵脚,毕竟她是大人,是孩子们的支撑。
所有人都在这里坐着等待结果。
唯一缺席的只有童父,但是心思都用在童晓欣身上的大家,没有一个人记起他来。
过了许久,束冠博神色慌张的跑来,小声的对宁俢霁汇报说:“我们联系不上童先生了。”
“怎么回事?”宁俢霁觉得童父应该不会有事,毕竟对方是警察出身。
“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反正电话打不通,也找不到他人。可能情况不太妙。我已经派人去找了。”束冠博声音很低,但还是被童母听见了。
“你说什么?我老公怎么了?”童母睁大眼睛,声音明显带着颤音的问宁俢霁。
她这一问,陆婉仪跟宁荣威也听见了,便都围了过来,纷纷看着宁俢霁。
“我……”束冠博犹豫着要不要说,必将童母的情绪不太好,他怕对方承受不了,就只好看着宁俢霁求助。
“妈,别担心。爸可能只是丢了手机而已。”宁俢霁也不多说什么,安慰了童母两句,给束冠博一个眼神,两人一齐往楼下走。
楼下安静,是说话的地方。
“抓紧时间找人,确定有没有事。”宁俢霁给束冠博下达命令,“晓欣现在没醒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先去查查事发原因。分头行动,两边都抓紧点。”
“嗯。知道了。”束冠博答应后又说,“我已经派了人去找罗诗诗,或许这事跟她脱不了干系。”
宁俢霁点点头,让束冠博多上心点,便先上楼去等守候童晓欣了。
为了尽快找到童父,束冠博求助了警局的人,顾冬甯也派了阿七来帮忙,多管齐下。
两个多小时后,人总算是找到了,但是却是在医院的抢救室里,而且情况十分危险。
“伤者送来的时候,被人从后腰捅了一刀,刀尖刚好刺穿了右边的肾。”医生派了护士来跟束冠博说童父的伤情,“虽然现在在抢救,但是右边的肾必须得切除。幸好你们家属来的及时,不然我们医院也是不敢贸然替病人做决定的。”
“不切除不行?”束冠博头疼欲裂,最近事情怎么这么多,那边童晓欣生死未卜,这边童父又伤了肾。
“不行。右边的肾已经功能衰竭,必须切除。”护士表示很遗憾。
“等等,我不是家属,也做不来决定,我现在就去联系家属。”束冠博也不敢贸然行动,只好去一边给宁俢霁打电话。
焦急如焚的宁俢霁,刚问了护士童晓欣的情况,得到的回答是结果还不能确定,心里更加发慌起来,不安的来回踱步。
手机响起来,他低头看了看,飞快的往楼梯口走,一接通,束冠博就说童父在抢救。
末了,束冠博问:“医生说必须切除,现在怎么办?要告诉童太太商量下吗?”
宁俢霁靠着墙壁,头疼的思考,究竟要不要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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