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挡下来,可要一点儿破绽也不给人家,这事儿也没完没了,向他们示弱,不是什么坏事。”
许薇姝没说话,她知道,最近方容一直示弱,前阵子,他表现出一副力不从心,对皇帝压下来的重担,觉得很棘手,又想做好,慌里慌张的样子。
还主动下帖子请了很多京城的官员过去聊天。
有刑部的,有吏部的,大体上京城好些衙门里的都被请到,甚至还有刚刚在地面上任满,还没来得及跑官的,翰林院里的清流也有几个。
眼下这个时候,他大手笔地请人赴宴,别人一打听就猜到肯定是为了江南的案子。
安郡王做主审官,但不能只有他一个,辅审的总要有几个,而且不说审理,就是那些证据整理,也需要大批量的人手。
朝廷闲职的官员们,最近没少去安王府大门口儿守候,在外面半路拦截的也多,请人托关系关说的同样不少,方容也没表现得举人千里之外,有人关说他也听,一时就忙了起来,看着颇有些手忙脚乱。
前阵子还有人传言,说那些阁老们都觉得方容还年轻,担不起大任,建议皇帝换一个主审官。
也有清流觉得让前太子家的儿子主审,或许会有不公正的现象出现。
毕竟太子被废,皇帝给出的罪名里就有结党营私,还有私自截留税款等等。
就算有人说,太子是被小人蒙蔽,他自己是好的,更甚至,一切都是诬陷,可太子被废,皇帝至少是同意太子的确不好,那连带着太子家的儿子,恐怕也担不起这种重任。
许薇姝在宫里头,偶尔回紫宸殿当值,就听说皇帝把那些折子搬出去让宫人们焚毁,烧出来的烟雾简直熏染了半个天空。
幸亏没人以为是走水了,否则非闹出笑话来。
不过,现在开始,方容的宴会可以停下来了,他请人家宋显,就把宋显给弄出京城,就是别人不在乎,还敢登门,他难道还好意思闹腾?
“宋显是怎么回事儿?”
许薇姝也倒了杯酒喝,方容在喝酒上还是很有品位,暮春堂里的没酒都值得一品。
她也挺好奇的,那个宋显平日里在京城不显山不露水,忽然冒出来,就是因为这种劲爆的八卦,容不得她不惊讶。
方容的脸上顿时也露出几分郁闷,含含糊糊地道:“别管他,他拿我当枪使。”
两个人也不好坐太久,方容现在属于被重点监控的对象,许薇姝稍微坐了坐,就溜出去又看了一会儿暮春堂的歌舞,准备走人。
临走之前,方容低声道:“我说过,想你来我的王府,等这件案子了了,你便来吧。”
“我给不了你什么承诺,只有一点儿,我会努力让你……比以前更自由。”
这已经是明目张胆地求婚之词。
袁琦听得瞠目结舌——是谁前阵子还口口声声不连累人家的?
在方容说这句话之前,他完全没有想到,他想象中的有多好,现实打他的脸,就打得有多疼,后来他中意的这个女孩子,过上了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的生活,所作所为,也远远超过所有人的预料。
此时此刻,什么都没有预测到的许薇姝,略微怔了怔,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其实,她对这个人也没有什么爱不爱之类的感情,但毫无疑问,方容的长相符合她的喜好,她就偏爱大眼睛,长睫毛,皮肤白,眉毛如浓墨,身材修长的男人,方容哪里都符合她的眼光。
尤其最好的,他活不长了。
许薇姝低下头,把这个念头含在口中,细嚼慢咽地吞下去,多么恶毒,一个女人一面想着自己挺中意一个男人,另一方面,居然中意的原因之一,还是那男人罹患重病,命不久矣。
已经不是离经叛道的问题,要是旁人听了,恐怕都会建议她自己去找大夫看一看脑袋。
这个时代的女人,若是不靠男人,那简直连活都活不了,看看寡妇们的日子,想一想也让人心惊。
但许薇姝还就这般想,她是不介意有丈夫,有家庭,也能忍受像这个时代大部分女人一生忍受的一切,可若是不用忍,那又有什么不好?
一辈子不成亲不是不行,可要花费的力气太大,而且不成亲,就很多很多的不方便。
在大殷朝,已婚的妇人可以随意出门,四下交际,闺阁女儿,就算京中的风气再自由,也有很多不能做的事,例如,她不能真正拥有自己的产业,除了父母在世时,记在她名下的那些,她想要经商也好,务农也罢,都得挂在别人的名下,否则就属于犯法。
况且,她不出嫁,就始终是国公府的女儿,始终要和肖氏打交道,国公府出事,她也会受到牵连。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