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宁哥儿?雉奴只记得他当初被自己救下时的那付傻样了,他有什么不好,雉奴也说不出来,可要说今后陪伴自己的那个男子就是他?雉奴的心中便七上八下说不出的烦恼,她当然知道自己迟早也是要嫁人的,哥哥嫂嫂有自己的家,护不了她一辈子。
p>“雉姐儿啊,你大哥前日里和我一说,我就觉得这门亲事还不错,你看姜家人口少,你嫁过去了上头连个正经婆婆都没有,这日子就好过。看这姜都统的急切样子,只怕也是喜欢得你紧,这事就是一大半的好了,况且你哥说了倒底都是武人,只有他们家才不会看重别的那些......”
p>听着自家嫂嫂的絮叨,雉奴有些神游物外,她知道嫂嫂说的别的那些是什么,自己不通女红,不通家务,除了这身武艺毫无所长。婆家不比自家,不会再有金明那样的兄长纵容自己了,可她心里为什么就是欢喜不起来呢?在这世上不看重那些的可不只姜家吧。
p>牛车被人拉着在青石板路上“嘎吱嘎吱”地朝前走着,为了怕打扰到她们,赶车的军士都没有扬鞭吆喝。说了半天的金涂氏已经有些口干舌燥,她无语地看着低头不语的小姑子,她嫁到金家的时候雉奴还不到十岁,正是最顽劣的年纪,没少让她这个嫂嫂头疼。
p>“承蒙嫂嫂关心,我省得的,嫁与不嫁,我听阿兄的便是。”雉奴像说着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冰冷的语气在这六月的大热天里都让人感到一阵寒意,金涂氏一把将她搂过来,就像幼时做错了事要被金明罚的时候那样护着。
p>“我苦命的儿,你是不是还在想着那......”嫂嫂的怀里仍像她记忆中的宽大而温暖,让雉奴想起了他们为自己所操的那些心,看着雉奴那熟悉的倔强表情,金涂氏自己首先就红了眼圈,虽然怀里的人已经长得比她还要高了,可在她心里仍是那个时时会闯祸的小女孩,那感情倒有大半像是自己的女儿一般。
p>进城之后行了没有多久,牛车就转进了一处坊内,停在了一处不大的院门前,赶车的军士自去系车,雉奴和一个婢女将金涂氏扶下来,三人向着那门前走去,站在门前,还没等到雉奴伸手去拉那个门环,从门内就传出来一个她极熟悉的声音。
p>“......你要知道,雉姐儿并非寻常女子,可能你觉得她不通庶务、不会针线、整日里在军营厮混,若是你以此来度她,那就早早儿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某以为,这个大宋能配得起她的男子不多,那是真正的巾帼之身,你自觉得如何?”
p>刘禹的问话又急又快,惊得雉奴停下了敲门的动作,虽然听不出他在对谁说话,因为事涉自己,她自觉不好就这么进去。可听完刘禹的话,她心里生出了一股异样的骄傲之情,就连自己的阿兄都从来没有这般夸过她。
p>“先听某说完,宁哥儿,某也知道你是个好男儿,临敌不惧身先士卒,这些某都看在眼里。可光是那些还不够,你既有娶她之心,便要有一颗爱惜她的心,不要因为她曾经救过你,就心生报恩,须知那是战场之上,人人皆有互助之责,否则谈何袍泽之义。”
p>“雉姐儿是个坐不住的人,比不得那些闺阁女子,她还有些玩性,若是闯下祸事,你是不是能护得她周全?不要急着答某,想清楚了再说,你若只是一时性起,那到头来不仅是害了雉姐儿,也害了你自己,你可知晓?”
p>隔着一扇大门,雉奴不知道被问的姜宁是什么样的表情,她却能感觉得到刘禹的模样,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禹哥儿会为她想得这么细,这些话自己的阿兄是问不出来的,因为那每一个字都显得有些无理,可他就这么问出来了。
p>她的身子被一只手扶住了肩头,雉奴缓缓地靠在嫂嫂的身上,带着笑意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真是冤孽!”金涂氏暗暗叹了口气,取出一方帕子轻轻地帮她擦拭着,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不停地涌出水来,怎么擦也擦不完似的。
p>“太守、金指挥、爹爹,还请听姜宁一言,实不相瞒,某倾心雉姐儿已经有些时日。说来有些惭愧,最初是因为不服,心下想着她区区一个女子,除了枪术,无不强过某,叫某堂堂一个七尺男儿颜面何存。”r1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