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到了律法,好生给纪居昕普及了下知识。
孙旺忍了忍没忍住,上前给纪居昕披了件长毛披风,顺便偷偷瞟了下纪仁德。
也不知道这位是怎么想的,要是真的为侄子着想,实在想为人师表,找个暖和地方难道不行?
“你冷?”纪仁德结束了一段话,依然长身直立,君子之态保持的相当好。
“没有,侄儿很好。”纪居昕露出一副您继续的表情。
纪仁德却不说话了,垂了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他又没有走的意思……
纪居昕只好无奈开口,“四叔是才进京?如何知道侄儿住在此处?”
“这有何难?”纪仁德继续高雅博学地从侦查推理方面解释了怎样找到此处的过程。
纪居昕唇角抖了抖,“四叔博学,侄儿佩服。”
“你当努力,日后会比四叔更出色。”纪仁德眼神慈爱。
两人来回谦让几句,纪仁德终于提出离开,并且叮嘱纪居昕一定要隔几日去他那里一次,有任何问题,都说与他听,他会尽所有努力护着他。
纪居昕微笑着着送纪仁德离开。
待人走了,纪居昕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鼻水一个劲流,孙旺皱了眉,立刻把纪居昕拽回去,请大夫到府。
纪居昕不喜欢生病,不喜欢自己虚弱的样子,所以感觉自己有风寒苗头,非常认同地回了屋,乖乖等大夫,病这种东西越早治,效果越好。
等待大夫来的时间里,他仔细回想纪仁德的表现,他不冷吗?不,他很冷。纪居昕看到纪仁德上车的时候双手互相搓着取暖,之后又搓了搓脸,显然是是冷的。
可他为何要堵着他的门说那么久的话?
明显不是真的关心自己……
那就是——
想让人看到。
纪居昕叫来周大,“你去查查看,方才经过我们门前的都有些什么人。”
周大离开不到两刻钟就回来了,“与往常一样,唯一特别的,是刑部王尚书偶然路过。”
“刑部……王尚书……”纪居昕喃喃自语,莫非纪仁德想谋的,是刑部的位置?
他想着手去破坏一下,无奈身体沉重,头开始疼,真是染风寒了。
病情来势汹汹,他有些抵挡不住。
硬撑着身子想做事时,面对的是卫砺锋非常不赞同的眼神。
这次卫砺锋没有痞笑,没有耍流氓,甚至连鸭脖子都没给他买,非常霸道地盯着他卧床休息,哪都不准去,便是如厕,也只拉上屏风,一步也肯离开。
纪居昕很不高兴,他都这么大了,怎么连如厕的*都被剥夺了!自己脱裤子解决问题时,卫砺锋就站在屏风那一面,离他不过三四步!
别说不雅的声音,就是这味道……
想想就替他恶心。
可卫砺锋这次一点也不好说话,沉着脸不笑也不爱说话,锋利的眼神一下下往他身上瞟,就算好言相求也没有用!
纪居昕只好放弃,努力吃药喝粥睡觉,让自己尽快好起来,这非人的日子,他是一天也不想过了!
五日后,纪居昕看到消息,纪仁德被调至刑部,任四品刑部郎中。
果然如此……
纪居昕放下消息纸张,神色平和地喝药,闭目休息。
纪仁德在京城经营良久,有自己的圈子,又有个好岳父,他想阻止他的任令其实很不现实。防得这处,防不了那处,纪仁德的官路不可能结束在这里。
不如等他上了路,再挖坑,一次接一次,他就不信折腾不了他!
想清楚后,纪居昕满意入睡,现在最重要的是养身体,他实在不想再看到卫砺锋的黑脸了……
十一月初十,冬月祭前五天,京城出了件轰动的事——刘珏死了。
刘珏是宗室,只是家里血缘太远,一直没出什么出息的人,日子过的不大出彩。
他一早被人发现溺死在护城河里,官府收了尸体,顺着线索找到家人,家人还不知道他已失踪好几日,实在有些可怜。
纪居昕记得刘珏,在刘昊皇庄时,此人站在刘昊身后,与刘环一起,像是刘昊拥趸,瘦条身材,大眼睛,眼珠子很活络。那夜表现的人太多,刘珏话不多,但很有眼色,每每在刘昊有需要时上前,刘昊便是如个厕,也是他跟着,实是个懂事的人。
那晚刘珏好像没什么表现欲,游戏过程中露脸不多,纪居昕时刻集中精神各处提防,用力想也想不出刘珏都有何作特殊作为。
不过这事与他没什么关系,纪居昕想了想就放开了,谁知皇上突然下令,命刑部查明此案,圣上金口圣谕,份量就不一样了。
刑部……
纪仁德可是刚刚调入六部,现在正是表现的时候。
纪居昕毫不怀疑,不管此事是难是易,关注程度这么大,纪仁德一定会想办法。
刘珏再落魄,也是比较宗室来说,之于平民百姓,他的日子还是好非常多的。因为出身不一般,他的交际圈子也不一般,多是官员权贵。
这样的案子查起来,佐证很难。
一般平民,你能派个皂隶问话,权贵官员可是不好请,就算请了,话也是不好问的。
若判官是聪明人,一定会找个合适的场合,仔细观察加套话。
而这么多人齐聚一处的场合……
纪居昕捻了捻手指,冬月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