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就挽起袖子,与六谷一起,埋首画案。
二人非常仔细的调色,下笔,整整画了两天,才将画作完成。
完成后把两幅画放在一起比对,还真是像!
纪居昕得到了刘昔示意,按着他给的单子亲自写请帖,送到书画街的苏记纸墨铺,让苏修看着发贴,说石屏先生将在三日后于京城举办小宴,以画会友,请务必赏光。
张张请贴上都加了石屏先生的小印,有些请帖纪居昕还偶有巧思,简单两笔,勾勒出一个山形。
有章,有画,又是出自苏记纸墨铺子,没有人不相信,所有人都想得一张请帖。
此事立时传扬开来,苏修根本不用自己去送贴子,自有人来上门问。
那些写着名姓抬头的,苏修照着人发,那些没特意写名字,只要有心皆可以有的,苏修每日限额往外送。
京城里一时热闹无比。
此时纪居昕让青雀的人在暗里散发消息,说千里江山图在石屏先生这里,画宴当日,石屏先生将邀众人共赏。
做完一切,纪居昕强迫自己休息。
马上又是一场大仗,仍然是他孤身一人,卫砺锋……这混蛋还不出现!
随着寻找的时间越来越久,纪居昕的担心一日比一日少,因为他相信卫砺锋。卫砺锋若真死了,不可能一点痕迹没留下,必然是他自己处理了痕迹。当时一定有什么突发紧急情况,或者这种紧急情况一直维持到现在,他不能出现在人们眼前,不能与自己联系。
可那混蛋好歹留下个‘我安好’的记号啊!一个小小的,表示安全无忧的记号就行,起码让自己不要这么担心吊胆!
……
纪居昕将画宴的地点安排在了河边。
河边宽阔,岸边是巨大空地,水上有数艘画舫,地方够大,景色够美,格调够雅致。
纪居昕提前到达,坐在画舫里听各处回报。
刘昔来信,宫里皇后动了,朱闻一大早不见,只要此人出现在宴上,有所行动,他立即有理由处置皇后。
吴明来信,已从混混那里跟踪到魏王消息,魏王住在京西十里外农家院落,并已派人前来画宴。
……
“很好。”纪居昕叫来青娘宋飞周大一一吩咐,要防着朱闻,魏王死士,见之即捕,杀了亦可。同时分出一部分力量前去寻找魏王,同时将此事报与刘昔知晓。
墨队则随时守在他身边,保护他并维护秩序。
贴上时间还未到,人们就早早来了,一个个面含期待之色,希望第一时间看到石屏先生。
纪居昕隔着河面看了看,来的人比他想象的更多。
有在朝中眼熟的大人,有积累丰厚的世家,有翰林学子,有普通秀才书生,亦有看热闹随大流过来的人。
待时间到了,六谷过来提醒,纪居昕理了理衣衫,脸上挂着淡淡微笑,从容走出画舫。
外面的人三五一群正在猜呢,石屏先生是谁,长的什么样,正热闹着,就见画舫里走出一端方少年,修眉入鬓,眸如繁星,肌肤莹润,眉眼带笑,气质谦雅。有认识的,当场失口喊出声,“这不是今年的探花郎,十七岁的纪居昕纪公子吗!”
纪居昕走至人前,拱手为礼,“在下石屏先生,见过诸位。”
“他竟然还是石屏先生!”
不可能!这几乎是众人心底同时出现的声音。
石屏先生画技高超,胸有丘壑,每幅画之意境,皆宽阔脱俗,没有相当的阅历磨练,根本不可能画出来!
纪居昕才几岁!
就算中了探花郎,读书好不一定画能好,不一定能有足够心境!
纪居昕也不解释,轻轻挽袖子,“来人。”
孙旺赶紧带人抬来一方案几,铺上宣纸,递上笔墨。
纪居昕也不犹豫,看了看河面,看了看远山,不过片刻工夫,就开始挥笔做画。
他的速度也是相当快,仅两刻钟,一幅远山河图就画好了。
离的近的人速速上前,观其笔法,立意,境界……
还真是石屏先生!
众人看他的目光立刻不一样了。
纪居昕再次拱手行礼,“瞒着诸位良久,是在下的不是。其实最初并不想刻意隐瞒,实是当时太年轻,怕被置疑。”
众人再一回忆,石屏先生的第一幅画出现,好像是四年前……
这位探花郎当时才十三岁!
天才!这位一定是天才!
众人目光骤然热烈,他们何其有幸,看到了一位少年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