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惟爱突然闭口了,慕扶疏心下一突,依稀想起那场叛乱就是在冬月。
慕扶疏的生日是在中秋,两世都一样。这样推算下来,杨惟爱大概是在怀孕两个月左右的时候就开始逃亡的。
如果换了是自己,被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爹害的家破人亡还要四处逃难,她大概也无法像杨惟爱那样爱自己肚里那个孩子。依着她的性格肯定是要把孩子弄掉,可是杨惟爱没有,生下她后还费尽心力将她保护起来,这样的母亲值得任何一个人尊敬。
慕扶疏钻进杨惟爱怀里,低声道:“阿娘,谢谢你,谢谢你将我生下来,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傻孩子说什么呢!”杨惟爱摸着她的头发,搂紧了她:“你是我杨惟爱的女儿,我杨家的嫡亲骨血,和那猪狗不如的崔家没关系。”
好吧,刚才还一脸怀念,现在就变成猪狗不如了。
慕扶疏表示很钦佩长公主殿下,爱憎分明情感强烈。
“崔崇瑜总是你阿爹,大人间的恩怨和你无关,总是将来有一天你遇上他,阿娘也希望你不要忤逆,毕竟没他就没你。”
慕扶疏知道这个时代孝大过天,杨惟爱是怕她名声不好。
其实在慕扶疏看来,要是父母不慈,子女不孝也无可指责。就如她对慕家极品的报复。明面上不好做,私下玩阴的就是了。
于是慕扶疏点头,诚恳地道:“我听阿娘的,要是遇到他绝对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的。”
“知道就好,阿娘也是为了你好,毕竟忤逆的名声不好听。”杨惟爱的声音越来越低,下午就没睡好,现在也渐渐困了,终于睡熟了。
第二天慕扶疏醒来时杨惟爱已经不在。喜玉守在屋里,见慕扶疏醒了便过来帮她穿衣服,慕扶疏也习惯了,伸手让她伺候。
喜清端来牛奶盒糕点伺候慕扶疏用完,杨惟爱回来了。脸冻的有些红,进门就大声道:“大娘啊,外面的雪已经快到大腿了,听说村子里有几乎人家屋顶都压塌了呢。”
村子里,不是慕家,那就是林家村的屋子。只是消息怎么传到这里来了?
喜珍喜慧跟在后面进来,对慕扶疏行了礼后道:“村长找到三郎求助,希望派些人去忙帮扫屋顶的雪,三郎已经带了人去了。”
慕扶疏掀开门帘往外看去,雪已经停了,屋顶上真是厚厚一层,这还是晚上有人不断爬上去扫雪的结果。院子里是扫出一条通道的,但是两边堆的高高的真的很震撼。
慕扶疏前世也诶见过这么大的雪,就是有几年被称为雪灾的雪也最多到小腿。
今年看来又是一个灾年。
杨惟爱拉着慕扶疏进了屋,屋子里的炕烧的整个屋子暖烘烘的。还好柴火够烧,不然这冬日可真是难过了。
今日午食时间拖后了一点,三郎回来的时候身上的棉袍都湿了,慕扶疏让他在浴桶里跑了半天,又拿出空间水煮了姜汤给他和跟去的兵士喝了,这才开了饭。
三郎吃了两大碗饭才放下碗,有些担忧道:“村子里暂时没事了,我担心阿叔能不能赶回来。本来说好若是今晚不回来就让我们做好准备的,可是这么大的雪肯定会阻挡行程,我们是不是该重新打算一下?”
杨惟爱道:“文郎这个人说一不二,说好今晚就是今晚,他不会没把天气考虑进去。”
慕扶疏也觉得是这样没错,蒙阳城离这里不过两小时的路程,就算雪再大,徒步走也不过五六小时,两天时间足够了。
饭后杨惟爱自去休息,三郎跟着慕扶疏回了房间。
三郎刚坐下就叹气道:“林家村倒了五六间屋子,好多人家炭火不够烧,吃食也不够了。我叫人送了些过去,总是一个村子住着的,也不好干看着,毕竟村长他们对我们很是照顾。”
慕扶疏点头:“我们不缺粮食,但是也不能送精米,多送些粗粮过去吧,帮他们熬过这个冬天。”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升米恩斗米仇,送的都是红薯和杂粮,你放心吧。”
慕扶疏趴在炕上,三郎也脱了靴子上炕。两人靠在一起发了会呆。慕扶疏忍不住问道:
“你认识我阿爹么?”
“谁?崔崇瑜?”三郎直呼其名,由此可见对她的生身父亲很不待见。
“嗯,昨晚阿娘提起他了,我总觉得他不是那样一无是处,不然阿娘怎么会对他念念不忘?”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