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城外的高地,阿卑军营之中,勃尔赫泽正怡然自得地坐在校场一隅,听着狼兵嚯嚯的操练声,享受着冬日的暖阳,望着山头和城内腾起的硝烟,推测道:“姜、赖两家的争斗,想必已接近尾声。再等一会,姜家便会遣人向我求救了吧。”
“禀旗主,姜小橙用计焚了赖家的木堡水栅,又使火药炸了赖家宅邸,赖家伤亡惨重。”斥候一路小跑至勃尔赫泽的身旁,俯身禀报了姜、赖两家争斗的细节。
勃尔赫泽满脸欣喜道:“姜小橙,你可真是出乎本旗主的意料,先是声东击西,火攻赖家的木堡水栅,以解工坊之危。又围城打援,诈赖荐仁分兵下山,集中火力灭他先头部队,这分明是行军打仗、以弱胜强之略,这孩子真是让本旗主爱不释手。”
斥候接着说道:“只是赖家似乎请来了援手,两位随军驻扎在川尚城的天威府中郎,眼下已经进入四海地界,正火速赶往赖家。”
听到天威府三个字,勃尔赫泽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随即说道:“若是如此,今日便不再是姜、赖两家的恩怨,看来我阿卑与升平,这短暂的和平要结束了,速唤少旗主来我军帐之中。”
片刻,勃尔赫泽与其子勃尔赫武,已于军帐之中换好战袍,两人均是银甲白袍,只是大的魁梧伟岸,小的挺秀高颀。
勃尔赫泽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武儿,为父年岁渐高,随狼主南征北战的时间越来越少。你勇冠三军,但谋略不足,我观这姜小橙多谋善策,若能收归账下悉心调教,将来为你所用,一统天下,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事。眼下,姜小橙有难,你火速赶往赖家救援,务必保其周全,收其人心。”
语罢,勃尔赫泽走出军帐,跨上那匹只有旗主才有资格乘骑的冰原荒狼,亲自率兵前往城南边境布防,以保万全。
勃尔赫武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心想自己何时才能成长为,像父亲那般的枭雄,旋即转身跨上坐骑,独自一人朝赖宅奔去。在他心中,这世上能与他抗衡之人不出三个,也不知这是年少无惧,还是实力使然。
赖宅这边,姜小橙正欲击杀赖荐仁,却见一面巨盾从天而降插入土里,挡在了赖荐仁的身前,在地面震出了如蛛网般的裂痕。
“父亲,我和两位叔叔来救你了!”远处,赖文豪和两位壮汉骑马赶来,赖文豪见宅邸焚毁,瞬间怒目圆睁,气得咬牙切齿,仿佛他才是这宅子真正的主人。
赖文豪身旁的两位壮汉,皆是头戴面盔,不愿以真面目示人。其中较为高挑的壮汉,手持一把七尺斩马刀,身着金丝软甲;而较为魁梧的那位,则是身覆重甲,兵器便是挡在赖荐仁身前的那面巨盾。
原来,当年赖荐仁的兄长赖荐义,也就是四海城原来的太守,于四海城陷落之时,跟随朝廷南迁至新都宁靖城。尔后,赖荐义之女赖书仪得皇帝宠幸,赖荐义便成为了皇亲国戚。
这兄弟二人的商定,由赖荐仁在四海城留守家业,待他日朝廷反攻之时,便启用赖家藏于此地的秘密武器,协助朝廷攻取四海城,以立大功。若是秘密武器有遭到破坏的危险,便飞鸽传书至四海城以南百里的川尚城,向当地的驻军求援。
今日上午,赖荐仁见勃尔赫泽出尔反尔,便多了个心眼,让赖文豪传书求援,并到城南接应援兵,以防不测。
未及赖荐仁招呼二人,持盾的壮汉便主动开口:“赖老爷,主人收到你的书信,听闻二公子遇害,遣我和刀兄火速驰援,我二人一路上可跑死了数匹快马,这才及时赶到。”
赖荐仁察觉二人不愿意暴露身份,也不问其姓名,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二位兄弟辛苦了,劳烦先助我一臂之力,待击退敌人,兄弟我再设宴款待,说明就里。”
巨盾男缓步走到赖荐仁身前,拔出插入土里的盾牌,发出干练而厚重的声音:“赖老爷放心,此时此地,没有人可以再伤你分毫。贤侄,扶你父亲去一旁休息。”
说话间,巨盾男抛弄把玩着手中的盾牌,如同翻转绢丝细帛。姜家众人皆是心头一颤,知道此人必定修习了星孛北斗之后,突然出现的邪门功法,使得力量剧增,躯体变得异常强悍。
姜小橙后退数步,与手持连弩的工匠站在一起,心中浮现一丝慌乱:“是我疏忽了,赖荐仁在四海城为恶多年,仇家必然不少,手下却只是一些寻常恶棍,倘若没有武林中人为他撑腰,他恐怕早就身首异处了。这二人不知是何方神圣,只凭这些赶工滥造的连弩,根本无法对付他们。”
一筹莫展之间,那数百斤的巨盾已经朝姜小橙砸了过去。
“休得伤人!”咣铛一声,一根碗口粗的金刚杵从另一边飞来,和巨盾猛烈地撞击在一起,改变了巨盾的飞行轨迹。
喊话之人,不是躲藏在暗处的勃尔赫武,而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此人发色赤褐,眼眸严峻,身形结实有力。随该男子赶来的,还有上百号五湖水寨的寨众。
“镇岳老鬼,你怎么来了?”姜湛看见赶来救援的尤镇岳,眼中露出了一丝喜悦。
原来,尤镇岳便是当年刺杀宁王的“吃、喝、嫖、赌、抽”中的“吃”,五人被宁王府追杀至四海城时,已是身负重伤,姜湛感念五人为天下百姓除去了那恶贯满盈的宁王,便赠船送五人进入赤泽躲避。
五人为寻求庇护,加入了五湖水寨,时隔多年,五人的武艺日益精进,居然各自成为了五大湖的寨主,共同统御着五湖水寨。
尤镇岳挡在姜湛的身前:“姜兄,虽然你没有主动求援,但我们兄妹五人当年承你的情,至今都还记着呢。况且这次的事,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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