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恹恹的老头自荐捉贼,想来是不知道胡金环的凶残,封仁德为难地望着姜小橙,不知道如何是好。
见状,姜小橙恭敬地给老头作了个揖:
“老先生,晚辈猜想,你必是有过人之处,才会来此。”
“还是你小子有眼力劲!”
老头哈哈大笑,笑得气岔连咳两声,旋即乜斜一瞟,朝着一旁的官差招了招手,嗓音如老烟,说道:
“来来来,和老头子比比力气。”
官差见姜小橙点了头,大步迈到老头身边,伸出结实有力的胳膊,展开蒲扇般大小的手掌,紧紧地抓住老头的肩膀,想将老头从地面上提起来。
老头的身子虽然枯瘦,但却像灌了铅似的,重如千斤巨鼎、稳如万仞高山,任凭官差憋得面红耳赤、青筋凸暴,也不能将他提起分毫。
封仁德拍手称奇,示意另外几名官差一起上前,前后共十个官差,齐齐发力,但老头足下犹如大树扎根,依然纹丝不动。
不多时,官差力竭,老头倏地一笑,旋即扭腰甩臂,将官差甩飞出去,十个官差全都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见老头有些本事,封仁德急忙上前,行了个礼,恭恭敬敬地说道:
“老人家,刚才晚辈有眼无珠,还望老人家多多见谅!”
老头拍拍尘土,哼了一声:
“人不可貌相,老头我的这一身力气,除了用来抓胡金环,还要用来搬官府的赏银!”
“对对对,老人家说得对,不知老人家高姓大名?”
封仁德一边说话,一边将老头请了进去。
“老头我姓辜名岳,你们叫我辜老头就行!”
说话间,老头跟随封仁德,来到了存放美人玉雕的地下室。
姜小橙指向一个巨大的木箱:
“辜前辈,这就是我存放美人玉雕的地方,你看可还稳妥?”
辜老头扫视了一眼地下室,四面皆是石壁,只有一条一人宽的斜梯通道连接出口,于是往木箱上一靠:
“老头我就在地下室里面住下,你们好吃好喝的供着,再拿两个马桶来,老头我吃喝拉撒都不离开,管他是胡金环还是胡银环,只要他敢进来,老头我就让他出不去。”
见姜小橙和封仁德有些迟疑,辜老头吹灭了灯火,原本就有些昏暗的地下室,这下彻底一片漆黑,辜老头说道:
“我躲在木箱后面,胡金环看不见,等他一进来,你们就堵住出口,老头我和他单打独斗,放心放心,老头我对自己的武艺绝对自信。”
辜老头自荐的当天晚上,就有人来偷盗美人玉雕。
月上中天,只见一个如蝙蝠般的黑影,轻飘飘地落在官衙的屋顶之上,黑影似乎知道美人玉雕藏在何处,身形毫不迟疑,蹿下屋顶、掠过廊亭,直奔地下室的入口而去。
只是没想到,黑影刚走到地下室之外,四面八方突然蹿出六十余名官差,众官差一拥而上,齐声大喝:
“大胆盗贼,还不束手就擒!”
黑影虽然遭到伏击,但仗着武功强、轻功好,未见丝毫慌乱,他气息沉稳、出手利落,竟以一人之力,对抗六十名官差的联手进攻。
打斗声霎时传开,姜小橙三人闻讯从地下室赶出。
黑影来得突然,官差提前动手,计划全打乱了。
辜老头的双手在身前舞动出残影,干瘪的老手如枯木逢春充满活力,当中倾注了他毕生的功力,但见他突然迅疾地掠向黑影,一掌拍出,逼得黑影出掌相迎。
两掌相遇,内力如陨石碰撞,震得庭院内树摇草晃,眨眼间,两人已互拆了几十招,辜老头经验老道、稳如老狗,逐渐占据了上风。
黑影急忙调整身形,双臂如蛇游走,掌力变得缠绵起来,将辜老头的双掌纠缠住,并源源不断地催生内力,想要逼辜老头比拼内力,欺负辜老头年迈气衰。
拳怕少壮,久久相持之下,辜老头果然后力不济,内劲越来越弱,原本一息出三掌,逐渐变为一息出一掌,最后要三息才能勉强击出一掌。
这个时候,突然一声枪响,正中黑影的右臂,黑影哇的一声惨叫,只得边打边退,向高墙外撤去。
辜老头上前追击,不料黑影猛地转身,一根细针飞出,射在辜老头的右肩,辜老头咚的一声跪了下去:
“惨了惨了,针里有毒,果然是金环胡蜂……”
话语刚落,辜老头委顿倒地,黑影趁机跃出高墙,一众官差连忙追赶上去,不肯让黑影轻易逃走。
打斗之声越来越远,辜老头提着一口气说道:
“先别管我,快回地下室守着美人玉雕,不要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姜小橙与封仁德只好丢下辜老头,返回地下室,连忙点燃灯火,正欲打开木箱,辜老头却跟着进来了,突然出手封住了两人的穴道。
封仁德脸色一沉:
“辜前辈,你这是何意?”
辜老头的声音突然不沙哑了:
“老头我今天高兴,不如作幅画让你们欣赏欣赏。”
说话间,辜老头凝气于指,指尖在石壁上划过,寥寥数笔,就在石壁上画出了一只金环胡峰。
封仁德如梦初醒,呼天喊地道:
“胡金环居然是个病老头!来人啊!”
胡金环一脸得意:
“别喊了,出口我已经堵上,没有人听得见。我长年炼毒萃毒,人是显老了一些,你认不出我不怪你。美人玉雕,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胡金环将木箱打开,里面果然有一尊形如真人的美人玉雕,全身由上等白玉琢成,玲珑剔透、栩栩如生,令得胡金环不由得心头狂跳:
“真乃盖世奇宝,想来一定价值连城。”
话音刚落,玉美人纤指一点,封住了胡金环的穴道。
封仁德惊讶得如同头顶炸了个响雷,喉头蠕动,接连咽下两三口唾沫,半天说不出话来,杵在原地,就像是一个泥塑木雕。
姜小橙轻拍封仁德肩头,让他放松:
“封佐丞,这位姑娘名叫阮静姝,我将她稍作乔装,这地下室光线昏暗,胡金环又一时兴奋,很难分清真人和玉雕。”
恶徒胡金环被擒,隔天又有好消息传来,经吏部举荐,皇上已经准奏,由封仁德接任山宁城太守,可谓双喜临门。
喜讯传至,封仁德喜不自胜,山宁城之中,有头有脸的官宦商贾接踵而至,皆来登门道贺,封仁德摆宴谢客,姜小橙自然受邀成为座上宾。
宴席之中,众人正酒酣耳热,一只猴子不知从哪突然蹿了出来,左蹦右跳,四处抢夺桌上的瓜果糕点,这猴子正是六耳。
众宾客恼怒追打,又拿起杯碗丢砸,六耳龇牙嘶叫,犹如青蛙在一片片荷叶上跳来蹦去,接连掀翻了七八张桌子,瓜果糕点咕噜噜地翻滚了一地。
看见六耳撒泼,熊鞍起身高呼:
“六耳,不得胡闹,快下来!”
可是六耳根本不理会熊鞍,就像那不听招呼的熊孩子,愈发地放肆起来,抓起果子砸向一众宾客,还竖起长尾巴、摇摆红屁股,疯狂地挑衅众人。
面对六耳抛来的漫天瓜果,一些宾客来不及闪躲,熟透的果子当即碎在了脸上,果浆流淌,模样既狼狈又滑稽。
见状,另一些宾客咧嘴欢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却顿觉脑袋一沉,眼前一片红色,原来一只西瓜从天而降,在其脑袋上开了花。
好好的宴席被搅得乌烟瘴气,封仁德就算脾气再好,此刻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急忙吩咐道:
“来人呀!把这只猴子给我剁了!”
众官差得令,拔刀追砍六耳。
姜小橙悄悄地说了一声:
“黎儿,该你上场了。”
姜九黎嘿嘿一笑,拿起笤帚就去追赶六耳,东一挥、西一打,就这样,六耳连作带闹,把姜九黎和一众官差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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