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忍什么,就是你,你说只要我认错,祖父会从轻发落的。”范安兰不敢朝范太傅发火,也不敢冲父亲顶嘴,但如雪不过是她的丫头,又是她叫自己认错的,把火气往她头上撒,再合理不过。
如雪心里也不好受,三姑娘无缘无故朝六姑娘发难,惹出事来,自己得给她收尾,现在老太爷和大老爷都已从轻发落了,她却还不满意,难道要老太爷他们都不罚她,才会满意吗?
可,这怎么可能?
范安兰犹自气恨难平,忽地想到了头上的翠兰簪,她手一探将翠兰簪拔下来,奋力往旁边一丢,如雪焦急想拦,却没拦住,只听金属撞击夹道墙壁的磨擦声,在静寂的夜里,显得十分突兀。
“三姑娘!”
“哼!”丢完了东西,范安兰拔腿就往前跑,如雪一时间,不知该去拾回簪子,还是追上前去,最后她一跺脚,追赶范安兰去了。
那对主仆跑远了,走在后方的范夫人和范安岳才缓缓走过来,范夫人对冬梅道:“去瞧瞧。”
冬梅应声而去,在墙边残雪里找到了翠兰簪,簪子被摔裂了,紫水晶兰花断成两截,翠玉叶片也断裂开,冬梅将散开的翠兰簪捧到范夫人面前。
范夫人心里五味杂陈,范安岳咦了一声:“这是阿昭的簪子,娘亲以前画给阿昭的,怎么会被三姐扔在这儿?”
范夫人没听清儿子在说什么,她只心疼着簪子被摔坏了。
不见母亲有反应,范安岳挠挠头,转头看丁嬷嬷,丁嬷嬷正心疼的看着范夫人,感觉到他的目光,朝他温暖微笑,“夫人,天冷,您不替自个儿想,也得为哥儿想,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再在这儿站下去,哥儿要冻坏了!”
范夫人这才回过神,朝儿子歉然微笑,牵着范安岳的手回关睢院去。
范太傅看了眼小孙女,对丫鬟吩咐:“让人抬暖轿过来。”回头对长孙道:“她虽还小,但你这样抱来抱去也不妥,还是让人抱她坐轿子回去歇着吧!她今晚受累了!”
范安柏拍拍范安阳,范安阳打了个老大的呵欠,乖乖下地,范太傅让人带她回去睡觉,然后带着长子、长孙进书房说话去。
年后长孙要带着一双弟妹离家,范太傅要交代的事情多了,总觉得还有事要交代,对长子,他更放不下心,之前在任上,眼不见心不烦,可是回京后,对周氏,范太傅虽不见其人,但其人所为之事,一件件一桩桩都避不开,她所生养的一对儿女,看似芝兰玉树,实则皆是空心草包,范安松唯唯诺诺没有担当,还及不上范安岳。
范安兰……就更不用说了!
范安松年后要跟着族侄们回老家读书,范安兰呢?阿昭虽出京,但府里还有个范安菊,这个孙女看起来就是软弱的,他可不希望,三天两头听到她们姐妹不合老是闹腾惹事的消息。
回到昭然院,贺璋家的等人早接到消息,晓得自家姑娘被三姑娘推了一把,众人气愤不已,对范安兰只被罚抄书非常不满,砚月边为范安阳卸簪边道:“怪道三姑娘敢这般欺负人,老太爷他们对她实在太??容了!”
抄书这惩罚实在不痛不痒啊!
瑞雪拧了条温热的帕子过来,“抄书算罚得很轻吗?”她不识字,抄书写字对她来说是酷刑。
“这两篇都不算长,但是抄女诫和孝经,而不是抄写佛经,这其中意含已经表露得很明显。”贺璋家的微笑为范安阳梳发。不孝不悌才要抄孝经,行为莽撞抄女诫。
瑞雪经砚月说明,方才恍悟过来,“原来是罚三姑娘没有孝悌之心,也不合女子规范啊!”
范安阳心道,范安兰认错这招使得好,如果她一进门还犟着不肯认,被打一顿都算轻的,她认错了,祖父他们要罚,总不好打击她认错的心,只得轻轻放下,时逢大年节,也不好罚得太过,抄书算是最恰当的惩罚了。
范府是范夫人管着,庶女的婚事理所当然落在她头上,若范安兰不孝不悌的名声传了出去,日后她势必要为范安兰的婚事伤透脑筋,所以她会拘着所有人,不许人往外乱说话。
唯一会往外张扬此事的人,就只有为女不平的周姨娘,她若知道厉害,就不会让人往外传。范安阳躺到床上时,还在猜测,周姨娘会怎么做呢?把范安兰大过年的被罚抄女诫、孝经的事,传给顾夫人知道,让顾府觉得范太傅不慈,还是会忍住,谁都不说呢?
祝大家平安夜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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