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妖知道安止谦来了,在里面的时候,她就知道安止谦来了,没有心有灵犀这样的说法,可是那一刻却莫名的心安,人啊...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奇怪,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可却偏偏能够百分之一百的确定,你心里的见的那个人,想要见的那个人,他来了,他一直都在。
站在台阶上,言妖看着底下那站在最前面的安止谦,那个曾经自己记忆里面的少年,现如今都已经长的这么大了。
每一次见安止谦,都是不同的心情,不一样的处境,不一样的感受。
上一次病房里,见到安止谦,她逃避,想要躲到安止谦找不到自己的地方,不去打扰,想要里安止谦远远地,觉得安止谦不能被自己这样的人耽误了。
而今现在再见到安止谦,那个人站在哪里,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浅蓝色的牛仔裤,穿着一双黑色的帆布鞋。
就是那样站在那里,满是只有言妖一个人的眼睛,亮的发光,就那样简简单单的一个人啊,就那样在哪里,于这一刻,言妖甘愿俯首称臣。
安止谦看着言妖出来,微微笑着,慢慢的张开了自己的双手,旁若无人的就那样张开双手,准备去迎接自己穷极一生想要守护的姑娘,准备迎接她的到来。
言妖笑而不语,在所有的目光下,一步步走下台阶。
一步,一步,又一步,走下去。
于安止谦的面前站定,两个人终于近距离的站在一起,看着彼此,眼睛亮的发光,目光只有彼此两个人。
安止谦张开的双手,就那样举着,言妖恍尔一笑,却没有张开手去拥抱安止谦,只是站在那里,目光坚定的看着安止谦。
未曾去到帝京那时,她有梦,关于未来,关于信仰,关于梦想成真之后的每一寸生活,还有关于世界的旅行,而至多年过去,她抛却了那些过往,决定从过去彻底的走出来,站在这里,手里握着的钢枪,是曾经梦想破碎的声音,也是她于今日重生之后的未来。
而现在,那些未来的,她想要的不止是要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不止是自己的信仰,还有一个人。
于是她喊:“安如玉....”
那个人笑着应道:“嗯...”
然后言妖道:“安如玉,你是不是知道?”
安止谦一愣,却也很快反应过来,坦坦荡荡的道:“知道....”
言妖笑:“你...一直都知道?”
安止谦轻轻的点了点头:“一直都知道....”顿了顿,安止谦又道:
“从开始到现在,我一直都知道,阿言,牛奶瓶是安如玉,太阳花是安如玉,那个老是在学校门口徘徊不走的少年,也是安如玉,这好多年好多年了,阿言,我一直在等你....”
那些年里面,他直到言妖所有的事情,却只是在五年前才知道阿言经历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有多可怕,可是他自己也清楚的明白,他安止谦有很多的时间去等言妖,去陪着言妖,就算是那些事情他甚至现在就可以出手解决,可是啊....很多事情,都终究只能让言妖自己去走。
伤害是需要言妖自己走出来,而那些人,他相信,比上让他们动手,都不如让言妖自己动手要来的好,也要来的彻底。
他的阿言啊...有自己的判断和自己的想法啊...
听着安止谦的话,言妖那一颗始终对安止谦摇摆不定的心,于这一刻终于安定了下来,她忽而挺直了自己的脊背,站直了身体,并拢了自己的脚。
抬起了自己的手,至太阳穴的地方,对着安止谦用着自己的方式去表达自己的感情,她说:
“安如玉....谢谢你...”
她还说:“安如玉,牛奶瓶还有太阳花...我都珍藏之我的生命里,让它成为延续我们下一代开始...”
她又道:“安如玉,如今我能够献给你的除了献给祖国的忠诚和热血,还有命,所以....你准备好了吗?我的未来...关于你....”
那一天晚上,有一男子,在岁月的路上,等着一位不回头的姑娘,等了好些年,终于于这一刻,他等到了自己的姑娘,终于等到自己穷极一生都想要爱护和宝贝的姑娘。
而那位姑娘,终于在自己跌跌撞撞一个人的路上,她转了身,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青春里的那位少年,她至此将带着自己的信仰和忠诚,同样忠诚爱护于那位少年,不离不弃。
二零一九年九月,她二十三岁,他二十七岁,他们牵了手,而此至百年后,他们蒲扇在手,树下乘凉,儿女绕膝,子孙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