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么样,皇后娘娘还是太子殿下的母后。没见刚才那些人拦路都只是跪在地上让皇后踹开么?
萧折靡叹了口气,缓缓起身,两旁立刻有宫人上前搀扶,她起身后看了一眼蕉宁夫人,又看了一眼萧沉鸾,最后目光定在皇后娘娘脸上,微笑道:“小庄子。”
那一直气定神闲坐在无极宫里,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庄公公立刻跑了出来,满脸笑容地问道:“娘娘有什么吩咐?”
“去把太子殿下请来,时候不早了,本宫看完圣上还有其他事呢。”萧折靡说完,小庄子就立马小跑着出了宫门,她又看了一眼余怒未消的皇后,眸光不经意间瞥见了更后面,蕉宁夫人如嗔似怨,似喜似悲,似期待又似沧桑的神色,愣了愣轻笑了一下,回头道:“施微,放开。”
手刚一得到自由,皇后又高高扬起,看样子今天非要打她一巴掌不可。这一次萧折靡没让人拦着,反而还把自己的脸往前凑了凑,微笑道:“打吧,反正心疼的是您儿子。”
皇后手就那么僵在半空中,又好气又好笑,这句话她怎么就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你……你当真以为有重仪护着你,本宫就不能动你了吗?!不论如何,本宫也是他的母后,你算什么,能与本宫比?”
萧折靡眨了眨眼,悠悠地开口道:“不都说,有了媳妇忘了娘么?”
“萧贵妃!”皇后勃然大怒,提高嗓音提醒她,她的身份,然后又将僵在半空的巴掌握起来以食指发抖地指着她问道:“你敢这么跟本宫说话?”
身后朝阳公主似乎有点看不下去了,想要上前来解围,但蕉宁夫人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摇了摇头,朝阳率先拨开蕉宁的手,厌恶地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萧折靡微笑着垂下了眼,眉睫投下一片阴影,掩盖她深深的情绪,只听到她清越灵动的声音不卑不亢地回答:“我为何不敢?皇后娘娘,难道您以为您是太子的母后我就该对您卑躬屈膝,逆来顺受吗?您错了!我是萧折靡,不是您身后的含玉夫人或者蕉宁夫人……她们不敢做或做不到的事情,我敢做,我做得到。以我如今的地位,手腕与权势,不会有人因为皇后娘娘对我痛恨嫌恶就敢来找我的麻烦,反而他们都要站在我这边,不信您试试。而且这不是我的错,我方才一开始是对您十分尊敬的,但是您太咄咄逼人,我才出言顶撞……”
“所以您看,我既不需要讨好您来维持我现在的高贵地位,也不是我刻意对您嚣张跋扈,您主观上不认同我,我为何还要低声下气地来逢迎您呢?我有什么理由来逢迎您呢?说实在的,我真的一点也不担心您的态度。太子殿下不是一个任人摆布耳根子软的愚孝儿子,我也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受气媳妇儿,皇后娘娘,收起你那一套吧!”
萧折靡说着左手一伸,施微立刻虚扶了她,两人抬步就绕过皇后走向无极宫,此时身后所有跪地的宫人又齐声高呼道:“参见太子殿下!”
重仪太子脸色沉静,并未动怒也并未有担心之色,萧折靡的手段他清楚得很,不可能在皇后面前吃瘪,如今请他来不过是为了让皇后脸上好看点罢了。
果不其然,他一走进来就看到她与施微的背影正不紧不慢地走上无极宫台阶,刚好与蕉宁身影擦肩而过的刹那,萧折靡回头笑颜如花,万物失光辉,她婉转地说:“殿下别让我失望好吗。”
明明是问句,却教她说出了平直笃定的语气,而重仪太子微扬着头舒展眉毛,也笑了:“本宫还不想绝望。”
显然他虽然当时不在场,但后来也应该从万隐那里知道了,当时她包围布政使司时与布政使之间的对话。
谁让她失望,她让谁绝望。
萧折靡满意地点头,然后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眼眶泛红,面带悲色的蕉宁夫人,一面进了宫门一面暗想,真是我见犹怜的美色啊,不过要是让我知道太子殿下跟你说了一句话的话,我就有他好看的!
小庄子请来了重仪太子,见萧折靡进了无极宫,也连忙躬了躬身,快步进了无极宫里。
宽阔的黑金龙榻上,皇帝姬玄策闭目静静地躺着,好似睡着了一般,但萧折靡知道,他应该是醒着的——他的心跳声,有些异常,也许是知道她来了太过激动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