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挺无聊的……这样算不算是在欺负他?花临叹息着,纠结的绞着手中的头发,思来想去又觉得不折腾他几下,自个心里更过不去。
另一头,观川已经换好寝衣,正远远地站着,大约是被花临的幻境吓到,居然是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花临扬了扬眉毛,身子一侧,顺势倚在枕头上,似笑非笑的问道:“既然换好衣服了,为什么还不过来?”
观川于是露出一脸‘果然如此’的纠结表情,犹豫了半天,竟然也没有拒绝,真就走到床边,规规矩矩的坐下了。
莫名的,花临有了一种自己就是欺男霸女的恶霸的感觉……仿佛,她真成了个不可一世的魔头一般。
难不成,让他陪我躺一会都是这么勉强的事了?花临这么一想,心里更更不是滋味了。正要发火时,观川却给她掖了掖被子,一副体贴入微的模样。
“你睡吧,我就在这里。”
他这样说道,而后如同木头人一般,果真是不动了。
这叫什么?勉为其难?发乎于情,止乎于礼?花临顿时就觉得有些好笑了……观川果真是欠教训的。
她眨了眨眼,没再多说什么,心中却暗自下了决定,一定要把观川这讨人厌的性子掰回来。
两人这么执拗着,一晃眼就是几个月过去了,在花临的坚持和观川的步步退让中,关系倒是缓和了不少。期间庆忌欲言又止的叹息,还有展倚三不五时以各种名义靠近的窥探则被花临一一无视了。
这一日,天气晴好,阳光温暖,屋外的雪也消融了许多,连青石板上被冻成墨绿色的苔藓都露了出来。
花临寻思着想要出去走走,哪知道没走出几步就遇到了前来报信的侍女,说是仙界来人求见。
花临想了想,就去见了。
来人是月华和月辉,花临倒不觉得吃惊,吩咐侍女上茶,而后在主位坐下,“仙界的人,一向都是不敢到魔族的地方来的。你敢过来,胆子倒是很大。”
月华怯怯的看了眼观川,垂着头说道:“我来……是想谢谢师母。”
花临听到这话,不禁眉毛一挑,觉出点意思来。
“若不是师母相救,弟子怕是再也见不到月辉了。”
说着,月华推了月辉一把,月辉也顺着她的意思,对花临深深鞠了一躬。
“举手之劳而已。”花临轻笑一声,越发觉得这人有意思起来——前头差点嫁给观川,一转脸就能对着自己叫师母。这要不是个心思多的,那可真就是个聪明人了。“观川差点娶了你,虽然没成,我这心里总归不舒坦,也不太愿意见着你。”
说罢,花临眼睛一错不错的观察着月华的表情,见她抖了抖,却绝口不提要走的事,心下了然。
“观川之前脑子犯浑,也是被天道害了。”花临接过侍女递上的茶水,掀起杯盖,拨了拨浮在上面的茶叶,“这事做不得数。你如果要谢我救了月辉,这会也谢过了,就回去吧。”
月华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话,恰巧这时候又有侍女进来,在花临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只见她点头,那侍女就出去了。
不多时,外面又进来两个男人,看穿着都是仙界中人。打头的那人一身凌厉的气势丝毫不弱于仙界那些厉害的修士,叫人只觉得心惊胆战。倒是后面跟着的那人虽然健壮,但还有点温文尔雅的气质,并不那么吓人。
她心中猜测着这两人的身份,却见两人看着自己师傅,都是一副十分吃惊的模样。
“师傅?”乐仁疑惑的看了观川一眼,不禁又回头看花临,“呃……师姑……这是?”
花临笑了笑,没有接话,只是拍了拍乐仁的肩膀,笑道:“这么多年没见,倒还是一点没变。”
乐仁点头称是,目光却是怎么也不能从观川脸上转开。
龙飞也和他一样,看着观川发愣。
观川这时候也生出一些造化弄人的感觉——当年,他带着花临在龙族躲避,一心只想着护着花临,哪知道却被天道设计了。他不禁伸手摸了摸空无一物,只剩下一道疤痕的额头。
“乐仁,龙飞,许久不见。”他说着,不禁又看了花临一眼。
乐仁皱了皱眉,下一刻已是挺身挡在花临跟前了,“你怎么在这里?”
居然是连敬语都不用了。
花临好笑的看了乐仁一眼,说道:“是我把他绑来的。”
乐仁分不清不知道她这话究竟是挤兑还是维护,摸了摸鼻子,又说:“弟子回来晚了,居然没帮上师姑。”
龙飞闻言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一拳,“就你那点修为也好意思出来显摆?”
这话戳心窝子,乐仁顿时觉得面子里子都丢了,一时间也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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