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
这样一个等同于父亲的存在,即使只是相同一张脸,花临也动不了手。
她看着伯山对自己挑了挑眉,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过来,每一步落在地上都发出沉闷的声响,夹杂着身上鳞甲摩·擦的细碎声响,无端端的就觉得有些心惊。
伯山却没有在意她的凝视,只是看着观川,神情淡然而冷漠,其中又夹杂着一些显而易见的轻蔑,过了一会,他开口了,连声音都是和华策一模一样的。
如果不是亲眼看着,如果不是他的轻蔑太过明显,花临几乎都要以为站在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华策了。
“我这一觉看来是睡了很久。虽然我知道醒过来的时候很可能会看见你,但真的看见了,我还是有些感慨——胆子挺大的。”
花临皱眉,这时却见平陵上前一步,出人意料的挡在了自己面前。
只见他拢了拢头发,在脑后束起,整个人顿时就清明了许多,就像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居然分毫没有不久之前那种懒懒散散,流里流气的感觉了。
花临认识他这么多年,这样的平陵还是从未见过的。
伯山却是比她还要吃惊,盯着平陵看了半响,忽然退了一小步,“你还活着?!”
“你不死,我当然还活着的。”平陵说着,打了个响指,而后,似乎是开始了什么神奇的蜕变,花临眼睁睁看着他的头发从发根直到发梢逐渐褪去了颜色,由黑变白,最后成了闪亮的银白色,连耳朵都变成了长着银灰色绒毛的兽耳。
平陵回过头,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而后摸了摸花临的头顶,在她不解的目光中弹了弹她的腮帮子,嘴里说的话却是回应伯山的。
“是另一个你救了我。”
“另一个?”伯山眉头一皱,然后又松开了。对于他来说,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么是谁都无所谓。“所以你是来送死的?”
“都说过了,你不死我是不会死的。”平陵嗤了一声,轻轻推了花临一把,“等下我拖住他,你们快点过去。天道很快就会追过来。”
“平陵……”
“看好时机。”平陵说着看了观川一眼,摆了摆手,“你小子也别再犯浑了。”
观川却是瞪了他半响,说不出话来。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出人意料。
“原来是这样……看来传闻是真的。”展倚忽然念叨了一句,而后看向花临,“少主,我们是否该走了?”
花临一愣,看向平陵,而后点头,“走。”
“你们以为,就这么容易?”伯山的声音在脑后响起,花临反射性的一偏头,正好躲过了他打过来的拳头,退到两步开外,花临看着已经加入缠斗的观川,不禁愣住了。
握拳,松手,握拳,松手……
不论她曾经做下怎样的决定,临到了她才发现,真正要动手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
不是同一个人,不是同一个人。她闭上眼睛,郎中再一次响起华策所说的话——“去吧。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好。不要后悔,不要回头。”
不要后悔,不要回头。已经开始,就不能结束,一定要做好。
花临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手,能将一切冻结的寒气从指尖溢出,冰凌从她脚下开始蔓延,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响铺满了整个通道,和观川的火交杂着希冀袭向伯山。
“就只是这样吗?”伯山游刃有余的避开平陵的攻击,转而对上花临,“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个,可惜了,如果让我早点发现,说不定……”
和华策一样的脸,却说出这样让人讨厌的话,花临这下是真的把他和华策分开看待了,当下不在手软,挥手就是一排真气凝结而成的冰柱,根根尖锐的,触之即伤。
“只是这样可不行。”伯山抬腿踢开这一排冰柱,一旋身再次避开观川燃着火焰的剑,“但凡踏入这个阵法,想要毁坏天之极平衡的人,都有罪。”
“生死有命,你以为用别人的东西自欺欺人就可以了?什么劳什子法阵,真有用的话这世上早没有空间裂隙了。”花临翻了个白眼,闪身站到观川身旁。“要打你就卖点力,不要放水!那点子小火苗也太不够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