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长乐笑嘻嘻地偏着脑袋:“我是长乐,你是谁啊!”
阿宏没有回答长乐的话,但是看着长乐的眼神却有些奇怪。
不知道这奇怪来自哪里,韩凌肆也没有直说。
坐到椅子上了之后,阿宏的眼睛仍旧落在长乐的身上,好像看到长乐是一件十分十分高兴的事情。
“长乐,你先跟莫失姑姑玩一会儿,爹爹跟客人有点儿事情要说,晚点儿带你去山上找五色鸟好不好?”
“好!”虽然她很爱热闹,但是看到来的人只是一个老头子,而且没有什么神奇的老头子,她自然也就没有了什么兴趣,点了点头就退了下去。
一直看到她的身影消失了阿宏才将目光收回来,还带着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你怎么突然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韩凌肆眼神十分平和。
对于面前的这个人,纪樊毅并没有什么恶感,相反,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两个人还算是能够说得上话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身份摆在那里,也许,会成为忘年交也不一定。
阿宏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脸看了看四周,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我来,是赎罪的!”
一句话让韩凌肆顿时皱紧了眉头,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宏的脸上带着些岁月留下的沧桑的痕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阿宏这个时候突然间老了很多。
“这个地方我曾经来过!”
这句话落在韩凌肆耳朵里,并没有觉得意外,这是他知道的。
“那个时候,我真是豪情万丈,发誓要让东离统一天下,做这个世界上从古至今第一人。”
这句话说出来,韩凌肆脸色大变,让东离统一天下,做这个世界上从古至今的第一人,这是随便一个人该有的抱负吗?
韩凌肆一双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
阿宏并没有刻意地转过脸,脸上也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只是一双眼睛,有些深邃地看不到底的味道,像是陷入了沉思。
“你……”韩凌肆几乎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阿宏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呼之欲出。
阿宏抬起眼,深深地看进韩凌肆的眼睛里:“你,大概猜到我是谁了吧!”
韩凌肆和他对视着,陡然间起身,差一点儿将面前的桌子都给推翻了,却忍不住拼命摇头:“不!”
“我知道,现在我的容貌,你确实是认不出来了,”说着长长地叹了口气,“当年的事情太过于复杂,就算是我勉强算是成功了,周虞和韩渊两个人也将整个东离的格局彻底的改变了。
我回来,也还是一个死字,你母妃到底是舍不得,也不知道从哪里求来的这个药,一觉醒过来,竟无人能够认得出我。”
韩凌肆眼睛里的怀疑更盛,似乎根本就不相信这个阿宏所说的话。
一点儿也不相信。
“小四!你心里,其实还是埋怨我的吧!”
韩凌肆仍旧睁大着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却没有回答他的话。
在他的心里,亲生父亲一直都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他从心底里崇拜他,想要靠近他,就算是知道他已经不在世了,还是想要追随他的脚步。
直到隐国的事情慢慢浮出水面,随着端木青看到了那么多隐国人的故事,渐渐地知道了当年的事情,心里才开始有一丝丝的怀疑。
父亲当年做的那个决定真的是对的吗?
无故侵略无辜的隐国人,甚至是奴役他们,这真的是对的吗?
然而,这也仅仅是他心里的反问,他从来都不曾说出来,虽然他支持端木青的复国就是他态度最好的凭证。
要说,心里父亲的形象受到最大的冲击的一次,却是看到端木请留下来的信,发现他们两个人竟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那时候的心痛,才是无以复加的,他有一种全世界都欺骗了他的感觉。
是以,这些天,他已然决定忘记那些事情,好好地守着端木青,好好地陪伴女儿成长,谁知道,阿宏又来了。
而且,还告诉他这样的事情。
他,直觉里不想要接受。
已经不再想要想起有关父亲的任何事情,又怎么能够轻而易举地接受这个陡然间冒出来的父亲。
阿宏也跟着站起来了,看着韩凌肆的眼睛里充满了歉疚:“这些年,我心里一直都不好过,也知道,我自己的罪孽深重。
让我得以重见天日,大概就是上苍给我自我救赎的机会吧!”
他这么一说,韩凌肆才想起来,当初端木青是在一个地下室里发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