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办事效率的确十分高。
在这么短的时间,他就部署好了一切。
不过,这也只能说明,刁成羲太贪婪了,很容易就上了钩。而且,刁氏的财务部向来混乱,谁都不会嫌钱多咬手,只要稍微投放一些饵料,一条条肥鱼就摇头摆尾,争先恐后地来咬了。
所以说,刁氏会有今天的下场,并不完全是被人陷害,而是咎由自取。
它的内部早已腐朽不堪,刁成羲又任人唯亲,刁氏在用人方面难免会陷入窘迫的境地——很多早已离开公司的家族长辈会想尽办法安插自己的子孙后代进入刁氏。刁成羲不想被家族的人看作是六亲不认的白眼狼,于是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太过重要的职位,他一律为亲戚大开绿灯。
这一点,身为外人的白诺薇曾经不止说过几十次,可惜,她的话完全不起效果。传了出去,她反而被刁家的一些老顽固视为狐狸精,坚决不许刁成羲娶她过门。
至于刁冉冉……她早已在得知当年双胞胎真|相的时候,就完全放弃了和刁成羲的父女之情。
她恨刁成羲,也恨秋境,甚至恨冉天泽,恨那个被送走的妹妹。
她恨天恨地,恨世间万物。
她巴不得刁氏覆灭,亲眼看着它破产倒闭才好。
“冉冉,醒醒,你做噩梦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刁冉冉被一阵轻轻的摇晃给弄醒了。
首先看到的就是战行川那张满是关切的脸。
她惊诧:“我做噩梦了?”
他点点头,见她无事,终于放心。
“嗯,喊了好几声,什么放开我,我不是之类的。我猜,你一定是做噩梦了。”
刁冉冉坐起来一些,拍拍脸颊,没有说话。
或许吧,可能是真的做噩梦了,她梦见刁冉冉来抓自己,非要让她替着跳火坑,可她不愿意,只能大喊大叫,拼命想要挣脱。
“看你刚才被梦魇住的样子,我很担心你,也觉得你看起来好可怜,好像心里藏着很多很多的秘密,又不肯对我说似的。”
战行川握着她的手,低低说道。
这些话,他是发自肺腑的。
她微微一怔,红肿的双眼凝视着他,好半天过去,她才吐出一口气:“你又何尝不是呢?”
说出去,刁冉冉觉得舒服多了。
结婚以来,这么长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她总觉得,她的丈夫有着太多的不可告人的想法。很多时候,她觉得自己根本摸不透他,无论是事业上,还是生活上,乃至感情上。
曾经,这份神秘感令她被他深深地吸引。
殊不知,当她真的如愿嫁给了他,才发现真实的他并不是当初看起来的那副模样。
或许,在他的眼中,她也不是曾经的模样。
时光令人变得面目可憎。
“我能有什么秘密。别多想了。”
听见刁冉冉反问自己,战行川颇有几分尴尬地说道,然后松开了手。
“到家了,下车吧。”
他先推门下车,绕过车头,过来帮她开了车门。
刁冉冉下车,走进家里。
“我什么都不想吃,我先睡一会儿,你们先吃吧,不用喊我了。”
她径直走进卧室,轻轻关上门。
“知道了。”
战行川站在走廊里,应了一声。
确定刁冉冉回房,他也走进书房,带上门,这才拿起手机,拨通号码。
“啧啧,你的心可真狠。两个女人看起来都很伤心,只有你一个人,逍遥快活。怎么样,南非好玩吗……当然,我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吗?你的公司到底怎么样,你比谁都清楚,这些年来,你也套了不少钱,洗了不少钱。不过,你也没攒下,全都败光了……我的好岳父,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毕竟,我现在可是你的投资人……冉冉很担心你,嗯,是真的,这种事我为什么要撒谎……我会照顾她,她是我的妻子,不用你叮嘱……好,那你别忘了把正经事做好……等你好消息……”
放下手机,战行川用双手撑在桌沿上,狠狠地吸了几口气。
他没有想过,计划会如此顺利。刁成羲比他想象得还要自私自利,当他意识到,刁氏都快不行了的时候,他宁可和别人合作,只要能够榨取出公司的最后一丝剩余价值,落入自己的腰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