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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催促道。
刁冉冉想了想,平静地说道:“我妈妈去世了,我爸带着情人出国了,我没有家人。”
宋警官一听,鼻子都快气歪了,刚想问问那你老公呢,一下子想起来,她老公就是受害人,被捅了一刀,现在还在医院抢救,不知道死活。
“那就想想有没有别的亲戚朋友!没有保证人到场,手续没法办!你赶快想,叫个人过来,哦,对了,要带钱,缴纳保证金。你这个是故意伤害罪,情况比较严重,保证金数额也相对多一些。”
刁冉冉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她很少和亲戚走动,不管是父亲家里那边的,还是母亲家里那边的,而且朋友也不多,简若已经走了,孔妙妙又是战行川的直系亲属,她不想为难她。
想来想去,她都想不到一个能过来的人。
而按照现行法律规定,她作为刚生完孩子的产妇,又不能马上被送到看守所,也不能马上被检察院起诉,更不能马上被收监,只能走取保候审的程序,先出了月子再说。
宋警官被同事叫出去了,他还没吃晚饭,一直在出警。
“我吃口饭,你快点儿想!”
他手里拿着一份盒饭,探头催了一句。
刁冉冉点点头,她也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她和那些犯罪分子不一样,她并不仇视社会,也不是天生嗜血,她现在的心情特别平静,只是有些为难,不知道把谁叫来。
思来想去,最后,她找的人是乔思捷。
乔思捷从公司赶来,脸色很难看,因为在电话里,刁冉冉告诉他,自己很有可能杀了人,请他做最坏的打算,然后再考虑要不要帮她。
她必须把丑话说在前面,之前那个姓刘的律师连来都不肯来,就是因为不想趟这趟浑水,也不想得罪战行川,这是人之常情,她不恨。
所以,她也不想让乔思捷不明不白地就牵扯其中,她必须告诉他,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乔思捷来了之后,先要求见一下刁冉冉,确定她没有被这里的人严刑逼供,然后才松了一口气。
“她自己全都交代了,我们可没有碰她一个指头。”
宋警官指了指刁冉冉:“不信你问她?”
她立即点头:“警察对我很好,这个警官一直给我讲。”
乔思捷这才出去办手续了。
等他开始着手办理的时候,才发现这个程序不是一般的麻烦,涉嫌故意伤人、杀人,要比一般的聚众赌博、嫖娼卖|淫之类的严重得多,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给取保候审的,而刁冉冉最有利的一个条件就是,她是哺乳期妇女,如果不是这样,她都没有资格取保候审。
而且,由于取保候审的申请是否能得到批准,是由公安机关、检察院、法院的负责人决定的。所以,目前我国取保候审的成功率并不是很高。
乔思捷马上叫来了两个律师,让他们代为申请。
这期间,刁冉冉不能被放,依旧还得在这里,乔思捷向她保证,一定会缩短申请时间,让她不要担心。
“我真的不担心啊,我只是觉得让你奔波,很后悔,不应该让你牵扯进来。”
她还不知道战行川有没有被救活,她在这里,无法和外界联系到,也不知道抢救的最新进展。
不管他是死了还是活了,对她来说,唯一的区别就是,量刑重一些,还是量刑轻一些罢了。犯罪就是犯罪,大的罪也好,小的罪也罢,只要是犯罪,就应该付出代价。
刁冉冉趴在桌上昏昏欲睡,手上还戴着一副手铐,走出医院的时候,她没有被铐起来,上车之后才铐起来的,不知道是不是算是一种优待。
天亮之后,回家睡觉的宋警官给她送来了几个包子,一袋热牛奶,还有一个保温壶,里面是红糖水。
“我老婆没生过,问她她也不懂,我估计吃这几样没事。”
刁冉冉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轻声道谢。
“你后悔吗?”
见过那么多罪犯,眼前这一个着实另类,一个看起来文文弱弱刚生完孩子的女人,刺了出轨的老公一刀,不知道算不算是产后抑郁。
“不后悔。凡事都有代价,我坐在这里,就是我的代价。我付出代价,得到自己想要的,所以不后悔。”
刁冉冉拿起包子,咬了一口。
只要不死,只要活着,人生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一直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