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就耍无赖,就这么多钱,爱要不要,不要你就去告我好了。”
乔思捷现在也学会了这种强盗思维,上一次,战行川把他派去的律师赶出来,令他颜面受损,他也十分记恨。现在情势急转直下,他的气还没地方撒呢。
“的确是这么个道理,现在就不是我们求他们了,而是他们求我们了。既然法院不受理,这个案子也就不存在,如果我们一口咬定和我们无关,想必他们也没有辙。”
奔波多日,终于得到了一个这样的结果,两个律师也觉得心头一松,好像卸下了无形的重担一样。
乔思捷拿起外套,直接去找刁冉冉,急于和她分享这个好消息。
他把车子开上了路,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给她电话,也不知道她在不在家。
不过,乔思捷转念一想,刁冉冉现在也不可能有什么闲情逸致出门,他也就没有去找耳机,耳机不知道随手放在哪里了,开车的时候打电话,容易被扣分。
巧得很,刁冉冉还真的不在家。
自从她上一次去那家花店买过两束花以后,刁冉冉就成了那里的常客,花店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女儿女婿都在国外生活,而她本身也小有积蓄,所以才在自己住的这个别墅区开了一家花店,打发时间。刁冉冉去了几次,和老板混了个脸熟,于是经常带着自己学做的各种点心去找她喝下午茶,顺便还能在花店里练习一下摄影技巧。
她原本对于拍照的了解只限于用手机给自己拍一拍,再用美图软件美化一下,从来不知道,小小的相机里面居然蕴含|着这么大的天地,好像只要有一部相机在手,整个世界都可以收纳在镜头里,无比宽广,无比辽阔。
消磨了一个下午,帮花店阿姨重新设计了一下花店微信公众号推|送信息的背景照片墙,刁冉冉抱着阿姨送她的一大捧小苍兰从花店里走出来。刚一拐过街角,她就看见,路口旁的人行道上站着个异常高大的外国男人,浅灰色的头发非常显眼。
刁冉冉一下子就认出来,这是上一次自拍很久的那个“处|女座先生”。
她当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只是觉得他一直拍不出来满意的自拍,所以有点儿追求完美,又有点儿龟毛,所以在心里默默地给他起了这么个绰号。
不过,很贴切,据说有一次在米兰秀场,作为特约艺术总监的波尼·克尔斯仅仅因为对一个模特的一只眼睛的眼线不满意,就把这场走秀整整推迟了半个小时,要求化妆师把所有模特的眼线全都重新画一遍。
因为他在欧洲时尚界的地位,没人敢说什么。
“嗨,是你。还想拍照吗?”
刁冉冉把脸从一大捧花束后面艰难地露出来,笑着问道。
出于职业习惯,波尼·克尔斯皱着眉头看了一下她今天的打扮,觉得有点儿土气,跟“时尚”两个字完全不沾边,她的衣服一角甚至还沾到了花泥。
一个既不时髦又肮脏的女人,他很快下了结论。
如果不是上一次对她的第一印象还不错,波尼·克尔斯真想调头就走。
“你觉得时尚是什么?”
他忽然没有任何预兆地问道,自然是用英文。
刁冉冉怔了怔,她听懂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人为什么会问自己这么古怪的问题。
她抱着花,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想要分辨一下,是不是现在媒体做街头访问都换了一种模式:派帅哥潮男走上街头,吸引路人的注意力,再伺机大肆采访。
“你听不懂英文吗?”
见刁冉冉顾左右而不说话,波尼·克尔斯有点儿抓狂地追问道,英语?法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德语?他都会,不过中文水平只限于“你好”而已。
她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不关心时尚,我只关心粮食和蔬菜,关心生和死。时尚是别人的,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说完,刁冉冉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她到现在还以为这是某一家电视台的节目采访,费了好大的劲,她挖空心思才从脑子里找到几句有文化的现代诗,剽窃一下,说了出来。
难得上一次电视,总要炫耀一下吧,说不定还是在海外播出呢,绝对不能丢了中国人的脸。
把中文诗歌翻译成英语,意思虽然对了,韵味就不一定了,也不知道这个老外能不能听懂,该不会是个绣花枕头吧。刁冉冉暗自腹诽道。
她永远想不到,就是这个回答,会改变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