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行川的脸色因为冉习习说的这一大段话而变得难看至极,他很想反驳,可又实在找不到能够反驳她的地方——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没有夸大,也没有编造。
他的下颌因为绷得太紧,有些细微的颤抖,一整晚的奔波,让战行川看起来好像一下子变得有些苍老,眼角附近滋生出两道浅浅的细纹。
冉习习顿时心尖一颤,终于意识到,她还是离他太近了,就连这些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急忙向旁边挪了一步,微微蹙起眉头,小声提醒道:“等睿睿醒来,你就带他回家吧……”
战行川好像被刺痛了一般,厉声打断她:“不用你告诉,我也知道该怎么做。你以为,我们会赖在你这里不走吗?”
她咽下几乎就要冲出口的话,什么也没有说,直接从他的身边走回,重新走进了卧室,带上房门。
战行川站在原地,低下头。
四周都是黑的,他没有开灯,黑暗之中看不到他的一丝情绪。
他试着牵动嘴角,却依旧无法挤出来一个可以自欺欺人的笑容。
再一次回到卧室里,大概是因为吃过药的关系,冉习习倒下之后,很快就睡着了,而且睡得比之前沉多了,连梦也没有做。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了。
冉习习艰难地坐起来,卧室里的窗帘挡着阳光,但也依稀可以看出外面已经大亮了,她摸摸另一侧的床,已经凉透了,想必是战行川一早就把战睿珏抱出去了。
她靠着床头坐了一会儿,才起床去洗漱。
客厅里一切都是整整齐齐的,沙发上也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之前战睿珏玩游戏的手柄之类的也都摆放回了原位,就好像昨晚根本没有人在这里住过似的。
冉习习环顾了一圈,不禁有些失落。
不过,她很快又告诫自己,这样很好,这样才最好,不用再跟那对父子有任何的瓜葛。
她正刷牙的时候,门铃响了。
冉习习飞快地吐掉口中的牙膏,一边擦着嘴,一边去开门。
竟然是阿曼达。
她的一双眼睛肿得厉害,分明是刚哭过。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冉习习一把抓住阿曼达的手臂,拉着她进门。
“约瑟夫和菲利普一起度假的时候,他太淘气,从小木屋的屋顶上掉下来,摔断了一条腿……”
阿曼达哭着说道,听得冉习习也是一怔。
菲利普是阿曼达的丈夫,也在一家知名财团担任高层,他平时工作很忙,但也会偶尔抽出时间,带着儿子在周末的时候去乡下小住几天。
“本来,菲利普下周就要去西班牙公干一个月,他想着多陪陪约瑟夫,没想到……”
冉习习听懂了,原本,是阿曼达留在中海的,但现在她的儿子出了意外,再让她留下来,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你别难过,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马上看一下机票,如果今天有航班,你今天就回巴黎,要是今天飞不了,你就明天和克尔斯先生一起回去,我留下。”
说完,她掏出手机,打给熟悉的航空公司,询问机票的情况。
“今天还有票,你要是想走,下午就可以飞。”
挂断电话,冉习习握紧阿曼达的手,不停地安慰着她。
“可我知道,你也不想留在这里……”
她知道,冉习习当初就是因为走投无路,才会跟波尼·克尔斯前往巴黎的,如今她却不得不为了顶替自己,继续在这里完成工作,阿曼达于心不忍。
“这是工作,没有什么想,还是不想。你别担心这个了,快回去收拾东西,让克雷格送你去机场吧,他一定愿意帮这个忙的。有什么事情,我们随时在电话里联系,我的卡已经补办好了,打给我。”
冉习习用力抱紧阿曼达,在她耳边轻声安慰道:“约瑟夫不会有事的,别害怕。”
送走了阿曼达,没一会儿,冉习习就接到了波尼·克尔斯的电话。
这个男人还真有趣,有的时候会不请自来,大喇喇地登堂入室,有的时候明明相隔咫尺,却又非要通过电话。
“别告诉我,你留下来是有其他的目的。”
他的语气不是很好,显然,波尼·克尔斯也知道了冉习习要留在中海,着手处理和嘉皇娱乐的合作项目,顶替阿曼达。
“我怎么会预料到约瑟夫临时发生意外呢?何况,她是第一助理,我是第二助理,当她因为不可抗拒原因无法处理手上工作的时候,我要主动接手,保证按时完成。这难道不是我的指责所在吗?”
她啼笑皆非,难道她会为了私人目的,去让阿曼达的家中出事吗?何况,留在中海也没有什么好处,相反,对她来说是烦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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