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算了,不吃了,一说起这些,我都倒胃口了,我走了。哦,对了,我不回公司了,我要回家睡觉。昨晚我哄了睿睿大半宿,可困死我了。千万别扣我工资啊,狠心肠的大老板。”
她拿起包,挥挥手,抬腿就走,丢下战行川一个人。
见孔妙妙走了,他拿起筷子,戳了两下饭菜,也没了食欲。
战行川离开餐厅,开着车,一路漫无目的地开着。
他在心中翻来覆去地咀嚼着孔妙妙和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一开始,他对她说的话感到十分不屑,可当他不得不承认,其实她说得很对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把车子开到了市郊,再往前一点点,就要出中海了。
把车子停在一片空旷的地上,战行川下了车,沿着一片满是瓦砾砂石的小路上走着。
随手抓了几根狗尾草,他抬头望了望天空,第一次体会到了寂寞的感觉。
是的,寂寞。
他早就知道,自己千万不能停下来,只要一停下来,就会觉得全身从里到外,都是空荡荡的,被风一吹,整个人就透了。
为了避免这种感觉,他这三年来才会选择发了疯一样地工作。
就像是一颗陀螺,只要保持着高速运转,就不会被人看清身上的纹路,也就意味着多了一层神秘的保护色。
冉习习的归来,令他不得不停了下来,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竟然还是没有真正放下她。
战行川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迟着向虞幼薇求婚,原来,不是他工作太忙,也不是担心睿睿接受不了,更不是怕她拒绝,而只是因为,他的心里还有一个影子,他没有办法完全清除掉这个影子的存在。
这算不算感情洁癖,他不知道,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心里同时装着两个女人。
从前,他一直以为,那个被装着的女人是虞幼薇。
可现在,他却不确定了。
但他不敢去确认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因为他害怕固有的认知被颠覆,害怕打破现有的安全感,更害怕自己进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情感领域之中。
其实男人比女人更容易没有安全感。
这种感觉,真的糟透了。
在郊外吹了一个多小时的冷风,战行川重新上了车。
他本来就有些发烧,吹了风之后,此刻更有些难受了。头痛,鼻塞,喉咙里像是有火烧,有刀割,好不容易把车子开进市区,战行川发现自己浑身没有力气,连开车都觉得累。
刚好,这里距离虞幼薇的住处不远,他咬牙,把车子开向她家,打算过去休息一下。
好不容易开到了“河堤水岸”的楼下,战行川从手边的杂物箱里翻找出了出入小区的电子门卡,刷了一下。
没有传来意想之中的“滴”声,他伸长手臂,又刷了一下,还是没有。
“搞什么鬼。”
战行川有些生气,狠狠地按了一下喇叭。
门口的物业值班室里走出来一个保安模样的年轻人,有些面生,看了看车子,又走过来。
“门卡怎么刷不了了?”
战行川没好气地问道。
说完,他把门卡丢给保安,以为是消磁了。
保安接过去,看了几眼,立即说道:“先生,您是不是有一段时间没使用门卡了?”
战行川被问得一愣:“好像是有一段时间了。”
事实上,他差不多有半年时间没有来找虞幼薇了。
听了他的话,保安笑笑:“就是嘛,上个月我们才给业主换了新一代门卡,您这个是旧的,已经不能用了。这样吧,麻烦您登记一下,我先把大门给您打开,您抓紧时间去物业办公室更新门卡,这样行吗?”
对方态度很好,战行川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说道:“e座21a室。”
保安反应了一下,立即点头:“哦哦哦,原来您是虞小姐的朋友啊。”
话音未落,战行川就看见,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带着一丝古怪的味道。
他刚要说什么,只见值班室里又出来了一个稍微年长一些的保安,他一见到战行川的车子,顿时有些紧张似的,冲过来一把把之前的那个年轻保安拉到一旁,笑着抬起门口的栏杆,示意战行川可以通过了。
见车子缓缓驶入,年长保安才伸手一拍年轻保安的帽子,大声斥道:“别管业主的私事儿!”
年轻保安似乎有些委屈,顶嘴道:“本来嘛,这男的以前没见过啊,也不是最近常来的那个……”
“让你别废话,你还说!”
年长保安将他拉回了值班室。
战行川的耳朵很灵,而且,车窗一直没有摇上去,所以,他隐约听见了这两个保安的对话,眉头不自觉地微微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