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行川眼疾手快,连忙从她的包里找到了半包纸巾,抽出来两张塞给她。
冉习习捂着嘴,半天没有说话。
他转身就走。
她瞪着他,见他回到了酒吧,不一会儿又出来了,手里多了一瓶矿泉水。
“你不是没钱吗?”
“我说你吐了,调酒的小帅哥马上递给我一瓶水,让我好好照顾你。”
战行川把水递给她。
冉习习没什么好脸色地接过来,用力拧开,然后漱了漱口,吐掉,又喝了两口,总算好一些了。
战行川的手顿在半空中,没有来得及收回来,他原本还以为,她会让自己帮忙拧瓶盖。
“你就不能表现得淑女一些吗?”
他挑挑眉头,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一想到这些年来,她都是一个人生活,遇到事情也是一个人解决,他又有些心疼,又有些怨念。
女人偶尔向男人示弱一下,就那么难吗?何必凡事都要亲力亲为,稍微倚靠着男人,有何不可。
就像虞幼薇,很容易就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有的时候,当一个男人开始怜惜一个女人,就离对她动心不远了。
“我怎么不淑女了?”
冉习习一脸诧异,擦了擦嘴,把纸巾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很快,她反应过来,他应该是嫌弃她吐了。
“我确实是因为不舒服才吐的,而且我全都吐在垃圾箱里了,没有随地乱吐。”
她摊摊手,如果这也被认为是没有公德心,那她实在无话可说。
两个人说的根本不是一件事,完全就是对牛弹琴。
“接下来怎么办啊。”
冉习习看了看周围的街路,她来的时候打车费花了四十多块钱,在中海来说,不算多,但路程也不近,走回去肯定不现实。
“你记得妙妙的手机号吗?”
她掏出手机,翻了一遍通讯录,才挫败地发现,自己现在用的国外手机卡里除了公司同事,就是在巴黎的朋友,根本就没有存孔妙妙的手机号。
战行川抬头望了望星空,呼出一口滚热的气,这才说道:“一向都是拨快捷键……我没记住。”
顿了顿,他又说道:“这里离战氏不远,隔着两条街,要不,我走回去取钱,然后再回来接你?”
冉习习看着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针已经指向一了,凌晨一点多,她自己一个人站在酒吧门前,着实有些危险。
“我和你一起去吧。”
两个人沿着酒吧街向前走,彼此稍微拉开一点距离,谁都不说话。
大概走了三百米,冉习习实在忍不住,率先打破了沉默。
“战行川,你有没有想过,让睿睿去国外接受治疗?”
他一下子收住脚步,回过头来,表情十分复杂地看着她,似乎正在揣测她刚刚说的这句话里,到底包含着什么意思。
“你们现在的状态,实在不像是能带好孩子。我这两天抽空查了一些资料,说一定要和自闭症儿童多交流,即便他不回应你,你也要试着引起他的兴趣。你们现在准备结婚,又要筹办婚礼,将来又要度蜜月,把睿睿丢给保姆,实在不是一个好办法……”
就算自己是在多管闲事,冉习习也认了,她觉得自己和那个孩子很投缘,趁着睿睿年纪还小,这个病并非是不治之症,能治一定要抓紧时间治。
“谁告诉你我要结婚了?”
战行川忽然开口,把冉习习后半截还没有说完的话,硬生生给卡住了。
“他们都是这么说的。”
她顿了顿,不服气地回答道。
“他们?他们是谁?谁说的谁去结婚好了。”
战行川哼了一声,语气不是很好。
蓦地,他又追问道:“你就那么盼着我结婚?”
“你的事情,和我无关。我只是可怜睿睿而已,摊上你们这样不负责任的父母,也真是孩子倒霉。有钱又怎么样,还不是爹不疼,妈不爱的。”
虽然不清楚战行川和虞幼薇平时是怎么对待孩子的,不过,看着战睿珏现在这副样子,她也能猜测出一个大概来了。学英语要考四六级,开车要考驾驶执照,偏偏,做人父母这种天大的事情,却没有一个标准,想生就能生,生了又不好好养,嫌烦,嫌拖累,嫌没玩够,嫌花费多,这就是眼下大多数年轻父母的现状。
“我和虞幼薇的婚事,被我取消了。”
沉默了片刻,战行川忽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