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进來,他也站起身,略一点头。
“你好,你们是他的家属吗,”
从年龄上看,这两位來客像是病人的儿女,护工轻声问道。
“算是吧。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和我说。”
战行川站在病床的一侧,伸手给何叔掖了掖被角,抬起头问道:“他还有多久会醒,”
护工诚实地告诉他,何叔这一次中风,要比前一次严重得多,即便醒过來,可能也会伴随着说话吃力,半身不遂等症状。
虽然明知道做不了什么,不过,战行川和冉习习还是沒有马上离开。
又坐了半小时,何叔好像感知到了什么一样,居然醒了过來。
果然如护工所说,他的口齿不再清晰,舌头似乎不受控制了似的,在嘴里咕哝着,一句话说不出來,憋得脸色发红。
“何叔,你先休息,有什么事情我们以后慢慢说。我知道你想见你的儿子,我已经派人去接他了,这一次一定会让你见到他,”
见何叔吃力地想要坐起來,战行川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口中飞快地劝道。
果然,一听说可以见到儿子,何叔的情绪平复了很多。
战行川沒有撒谎,两个小时之后,何叔的儿子果然已经赶到了医院。他看起來和战行川年纪相仿,同样已经结婚,这一次陪他一起來的,除了有他的妻子,还有他母亲再婚后生的女儿,他同母异父的妹妹,三个人一起前來。
“你们陪他说说话吧,医生说,何叔的情况不太好……我们先出去。”
说完,战行川拉着冉习习一起走出了病房。
他们把空间单独留给何叔和他的儿子,可又不确定这对父子想见之后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两个人的心里都有些惴惴不安的,生怕他们在病房里就争吵起來。
“要不然,你先回去,”
战行川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很晚了,他担心冉习习太累,可让她一个人回家,又不放心。
她摇摇头,什么都沒有说。
何叔的儿媳和小姑从病房里走出來,看见战行川,她们表示,何叔想单独和儿子说几句话,让她们先出來。
四个人留在走廊里,都有些尴尬的感觉。
很快,何叔的儿子也走出了病房,眼睛有些微红。
“战先生,谢谢你照顾他。这两天,我们会在医院对面的那家酒店住下,明天上午,我母亲会和我的继父一起赶來,到时候,我们再商量一下接下來该怎么办。多谢你了。”
他握着战行川的手,主动向他道谢。
一听这话,战行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这种事情当然最好还是由直系亲属來出面,他总归是外人。
把特助欧子豪的手机号码留给了何叔的儿子,然后,战行川和冉习习一同离开了医院。
她这几天连续工作,身体有些超负荷,一上车便哈欠连连。
“你先睡一会儿,到了我喊你。”
战行川从车后座拿來一条薄羊毛毯,递给冉习习。
她迟疑了一下,沒有接。
“是睿睿的。”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瞬间明白了她为什么会迟疑,主动解释道。
果然,一听这话,冉习习立即把薄毯抓在手中,抖开之后盖在身上,随即闭上了眼睛。
战行川发动起车子,往家开去。
明明很困,却睡不着,不知道是不是医院的气氛总是会令人莫名其妙地感到难过,总之,冉习习觉得,每一次自己离开医院之后,都会陷入到负面的情绪中,难以自拔。
“你说,何叔会和他儿子说什么,会向他道歉,希望得到他们母子的原谅吗,”
冉习习抱着薄毯,索性睁开了眼睛,看向战行川。
他正在专心开着车,侧脸有一半在阴影里,看上去犹如一幅静谧的油画,定格在这一刻。
她看得有些失神。
这张脸,在无数个异国的夜晚,在锥心泣血的梦境里出现过很多次,令人难以忘记。
“我不知道,也许何叔什么都沒说,你看他现在根本就说不出什么完整的话了。最可能的就是,父子两个人互相看着彼此,什么都不用说。”
战行川尝试着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口中猜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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