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护士吓坏了,急忙从护士站里走了出来,十分局促地看着战行川。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睛,抬着头向四周打量了一圈。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里面的一张桌上,那里放着一篮新鲜的枇杷,黄澄澄的,新鲜得很。
战行川的目光遽然如炬,变得凌厉。
他扫了一眼那护士,低声说道:“护士长,我记得我之前交代过,除我之外,不许其他人探视我母亲,这是我选择这家医院的唯一要求,难道你们也做不到吗?”
虽然战行川没有特别提高音量,但那阴森森的语气,响彻在寂静无人的走廊里,还是令人遍体生寒。
护士吓得脸色惨白,拼命解释着:“是是是,我们平时都不允许别人探视战太太的……只、只是……我们……战先生,下不为例好吗?我一定好好做检讨,让其他护士也一起向您道歉……”
她是真的吓坏了,王静姝每天都要花费好几万块钱来维持性命,再加上这一整层楼的支出,说战行川是医院的若干金主之一也不为过。要是他怒而转院,上面一定会调查原因的,到时候,自己和其他几个护士的饭碗一定不保。
“道歉就算了。我希望下次来的时候,就不用再见到你了。”
战行川淡淡说了一句,然后示意冉习习推自己去病房。
她愣了愣神,还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但眼看着战行川似乎很不高兴,于是也没有多问,直接推着轮椅去了王静姝的病房。
护工还没有休息,在帮王静姝做着睡前的按摩,以免她的肌肉因为常年缺乏运动而萎缩坏死。
不得不说,有钱的确能够使得鬼推磨,普通的病人假如瘫痪或者昏迷不醒,家人稍一不注意,病人就会得褥疮,或者肌肉萎缩。然而,三年多的时间过去了,王静姝虽然很瘦,不过头发干净整洁,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就连浑身的皮肤也是比较有光泽和弹性的。
冉习习默默地把战行川推到了病床旁,不远不近,方便他坐在轮椅上看着自己的母亲。
“战先生,都这么晚了,您还过来了啊。啊呀,这腿怎么了?还坐上轮椅了?”
护工大姐已经和他见过不少次面,也算是比较熟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手上不停,依旧给王静姝按摩着两条小腿。
“顺路过来看看。嗯,被一辆车刮了一下,不严重。”
战行川的话并不多,只是专注地看着护工手上的动作,和她聊一聊关于王静姝的情况。
“还是老样子,也说不上是好还是坏。上周王主任又给她做了个详细的脑部检查,等一下,我给你拿报告单,我放在抽屉里了……”
护工大姐擦了擦手,将一沓报告单取出来,递到战行川的手上。
他看得很仔细,或许是因为久病成医,别人觉得如天文的各种术语在战行川的眼睛里,渐渐地也没有那么陌生了。看了一会儿,他针对几点,向护工咨询起来。
站在一旁的冉习习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于是朝战行川做了个手势,向门外走去。
刚出门,她就听见了隐隐的啜泣。
顺着声音看过去,冉习习看见,之前那个值班的护士正蹲在墙角,哭个不停。
她放轻脚步,慢慢走过去,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面巾纸,抽了一张递给她,口中轻声劝道:“别哭了,先起来吧,慢一点站起来。”
护士伸手接过纸巾,按在脸上,哽咽着道谢。
脑子里回想起之前她和战行川的对话,冉习习隐约猜到,好像是有人来探望王静姝,值班护士让那个人进去了,所以才惹得战行川勃然大怒。
“有人来看过战太太吗?”
她试着问道,其实是不抱什么希望的,也许护士根本不想多说。
不过,或许是觉得自己反正也没法在这里继续干下去了,她索性豁出去了,一口气说道:“平时有外人来探望,我们都是不允许的,但这个人不是外人,是战先生的伯父。老人家已经快七十岁了,每次都是独自一人,提着一篮新鲜枇杷,前几次他都被我们拦在外面,今晚我的确是动了恻隐之心,想着这么晚了也不会有人过来……”
哪知道,事情就是这么巧,居然就穿帮了。
“战先生的伯父?你确认过对方的身份吗?不会是骗子吧……”
冉习习几乎没有听到过战行川提起他的亲人,此刻乍一听说有个伯父冒出来,她第一反应就是,那个人是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