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
嘿你还有理了!
叶连翘狠狠拿眼睛瞪他,手仍旧搁在他心口,使劲把他往外推。推了两下,发现自己这点子小力气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威胁,索性扯了衣服往身上套,跨过他的腿,往床下爬。
“啧!”
卫策胳膊一伸,将她又给捉了回去,眉心揪成一团:“你还没完了是不是?天这样冷,回头你再给自己冻病了,这是在罚谁?”
……对呀!
叶连翘有如醍醐灌顶,一拍脑门:“是,要罚也该罚你才是——那你去墙角那儿站着。”
“我为何要去?”
卫策才不搭理她,自顾自往被窝里钻,把枕头拉起来一点,舒舒服服往上头一倚,抬眼看她:“你这么晚了还不睡。犹自瞎折腾,怪得了我?明晓得自己现下是甚么状况,不说小心照应着,反而胡来,你做得对?”
不对,现在跟你说的根本就不是这个……
叶连翘忽然就觉得有点困惑。
好吧她承认,她的确是不应该赌气往床下爬。毕竟揣着孩子。不能如此任性,否则出了纰漏,哭都来不及。可是。这好像不是重点吧?
“就算我这一点不对,你也好不到哪去,你跑去和人吃酒……”
“原来你知道自己不对。”
卫策哪里肯给她多说的机会,沉着脸。不紧不慢点点头:“还有,我问你。楼下堂屋桌上放着的那盘年糕,是你做的?”
是了,这才是重点!
叶连翘重新振奋起来,使劲剜他:“就是我做的。怎么了?你以为我闲得发慌啊,若不是娘告诉我,有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喜欢吃那个。我才……”
“谁叫你进灶房的,我缺那口吃的?”
卫策横她一眼:“你又不惯在灶房里操弄。倘或打翻了油瓶,油泼得一地,踩上去跌跤如何是好?莫说你现下是非常时期,就算肚子里没有孩子,因为一盘子年糕摔伤胳膊腿儿,我心里能好受?”
叶连翘一愕。
她很早之前就发觉了,自己在制作各种美容护肤品的时候,动作特别灵巧,脑子也格外灵便,然而旁的事,却多多少少就有点力不从心。今日在灶房炒年糕的时候,她的确差点打翻油瓶,幸亏万氏一直在旁边盯着她,方才及时稳住——可他是怎么知道的?
“呵,好歹一块儿过了小半年日子,你是什么样,瞒不过我去。”
卫策轻易猜到她心中所想,牵扯一下嘴角。
叶连翘心中生出一股被彻底看穿的窘迫,眉毛也竖了起来:“我是好心你还不领情!”
“我知你是好心,可实在没办法领情。”
卫策摇摇头:“太咸了,齁死我了。”
“你吃了?”叶连翘倏然睁大眼。
她将那碟子年糕摆在桌上,主要是为了“震慑”他,让他感觉羞愧,没指望他真吃啊……都冷透了,吃进去肚子里能舒服?
“尝了两口,抱歉,实在咽不下去。”
卫策想笑,忙绷紧嘴角,语气柔缓些许:“我自然盼着能吃上你做的菜,却不需要你的一时兴起。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学,急什么?现下最重要是照顾你自己,难不成我还会和你肚子里那位争宠?况且……”
卫策瞥她一眼,接着道:“况且,我固然不喜与衙门里众人周旋,但再怎么说,我那一班捕快,也随我从年头辛苦到年尾,请他们吃顿酒,一年只此一回,真就值得你如此生气,连觉也不睡了?”
叶连翘:“……”
怎么都觉得他的理有点歪,可是,她竟无言以对……
“你自己说,你错了没有?”
卫策抬了抬下巴。
“我……错?”
叶连翘十分震惊,明明他回来之前,她心里不是这么盘算的……错的怎么成了她了?
“知道错就好。”
卫策很是理所当然,探长胳膊将她往怀里一带,另一手展开被褥,把两人牢牢拢在其中。
“你晓得捕快是歇不成假的,明日我还要去衙门里当差,除夕那天不该我当值,咱们便可一块儿守岁——你以为我不想陪你吗?”
叶连翘脸颊贴在他肩膀上,感觉到他的皮肤迅速变得温暖,暗地里皱了皱眉。
卫策话少,无论成亲前还是成亲后,都常被她伶牙俐齿地抢白,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今日怎么全反过来了?
心里那股闷气么,的确是差不多全消了,可是,她为何始终觉得有点不对头?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啊……还有,这种彻底被压制,永世不得翻身的感觉,又是怎么一回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