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用热水给她洗。嫂子别嫌我絮叨,这湿疮,一怕干燥二怕热,水哪怕冷一些,对她也只有好处,另外过年这些天,我晓得你们家里恐怕免不了要吃些好的,小孩子又贪嘴,嫂子要记住了,一定别什么都依着她,吃得越清淡越好。”
祁氏听得很认真,一字一句皆记了个清楚,拍手笑道:“妹子你放心,闺女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哪有不紧张的理儿?等过上九、十个月,子自然就晓得啦!喙,真不知该怎样谢你才好,这大冷天的,你又有了身子,还带累你同我走一遭!”
一面说着,她便将叶连翘拽了拽,略有点迟疑地道:“妹子,方才那个姓苏的,我听你唤他苏四公子,敢情儿就是咱千江府苏家的那位?”
“是啊。”
叶连翘回身冲她一笑:“嫂子也知道他?”
“嗐,我哪儿弄得清楚这些个?不过是,我男人在衙门里当差,有些事,他回来提那么一两句。我也随便听那么一耳朵,搁在平常也想不起来,今儿见了真人,才恍惚有些印象。”
祁氏挥挥手道:“原来你跟他是相识的?是了,听说他常年住在清南县……呀,我这脑子真不好使,那松年堂。不就是他家产业嘛!”
“对呀。”叶连翘心里一动。笑嘻嘻道,“这么说,之前苏家那事儿。嫂子也晓得了?”
“就是听我男人掰扯过那么两句。”
祁氏将眉头一拧,咗着嘴,若有所思:“那苏家大夫人突然就没了,连个因由都找不到。苏家人闹成那样,府城里还有谁个不知?出事的时候。这苏四公子在外地,紧赶慢赶,才来得及回来送那大夫人一程,站在棺材边上。一滴眼泪都没掉,可那模样,看着比哭还叫人心里难受呐!”
说得跟你亲眼看见一样……
叶连翘暗自觉得好笑。同时又觉,苏时焕的反应实在很合理。
苏家谁都知道他与大夫人的关系不睦。倘若他回来二话不说,抱着棺材哭个天昏地暗,那才引人怀疑吧?
“那……苏家那事,过后没再找程太守闹?”
她想了想,偏过头去问。
“你都不知道,我上哪儿知道去?”
祁氏一努嘴:“我男人说,我就听着,他不说,我也不好问,毕竟是衙门里的公事嚜!不过我估摸,他们也闹不出来什么花儿,城中所有的郎中都说不出个子丑寅卯,他们再闹,又有何用?”
“唔。”
叶连翘略有点失望。
苏家的事,卫策不说给她听,更不许她问,她就只能憋着。然而今日遇上苏时焕,还阴差阳错瞧见了他的“另一面”,突然之间,她好奇心大盛,很想弄清楚,这当中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哎行了行了,咱俩也别老在铺子里呆着了,你婆婆可吩咐过,让你不在药材堆里久留,这气味闻多了,也的确对你不好。”
祁氏风风火火,将那几样药材往怀里一揣:“东西也拿齐了,咱赶紧离了这儿,我送你回去,把你踏踏实实交到卫大娘手里,我也就安心了。”
说着便把她往外头拽。
叶连翘心里一个劲儿地琢磨,随她走出去,合上门板锁了门,站在台阶下,耳边听见祁氏催促,回过头道:“那个……我想去府衙一趟。”
“去府衙干嘛?”
祁氏一脸愕然,紧接着却又噗一声笑出来:“去找卫都头呀?果真是刚成亲没多久的小夫妻,就这么离不得?”
叶连翘倒也没否认,笑道:“眼瞧着时候也不早了,我去碰碰他,倘若他能走,便好同他一块儿回去。”
“那也行。”祁氏大大咧咧道,“可要我送你?”
“不必了,就几步路,嫂子赶紧回去煎药汤给我那小侄女洗澡是正理。快些好转,也省得这个年你过不安生。”
话音落下,她便与祁氏告别,出了通达巷,转进大街里,一径去往千江府衙,照旧从偏门入去,绕进捕快房。
这辰光,卫策的确是闲着的,站在捕快房门口同人说话,冷不防一挑眼,瞧见叶连翘来了,便抬一抬眉:“你跑来做什么?”
什么态度!
叶连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送给他,先同他身畔那笑呵呵的捕快打声招呼,接着道:“带那位姓祁的嫂子去铺子上拿点药材,瞧着时辰差不多,就顺路来问问你几时回去。”
“我这就能走。”
卫策一点头,招手将夏生唤过来:“去把我让你置办的东西搬来。”
夏生答应一声去了,那捕快也乐颠颠地走开,他便垂下眼,目光落到叶连翘脸上,先将她打量一番,继而沉声道:“说吧,何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