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日大了,便有人开始明目张胆打她的主意,还得意洋洋跟他叫嚣,再过几年,小丁香也会长成个标致的大姑娘……哼!
“叶连翘,你过来!”
想到这里,他就心塞得紧,粗声粗气地叫道,将叶连翘唤到自己跟前。
叶连翘将将行至他附近,鼻子里便嗅到一股浓重的酒气,登时撇了撇嘴。
“我说你,还能不能有点分寸了?”
她很是嫌弃地将叶冬葵上下打量一番:“哪有这样下死劲儿灌酒的?脸色难看死了,人家出酒你出命?卫策哥做了那一行,少不得要与三教九流打交道,酒量早就练出来了,你怎么和他比?”
……居然还小看他……
叶冬葵更是恼火,斜着眼将她瞧了瞧,憋了半晌,冷不丁道:“你能不能注意一点?虽是做了替人美容养颜的买卖,不得不将自己收拾得利落些,但你也该有个度,打扮得那么好看做什么?城里人心眼儿多着呢,要是对你起了什么坏心思……”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叶连翘疑惑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
半旧的鹅黄夏衫,洗得颜色都败了,这也算打扮得好看?
“你有病吧?”
她哪里知叶冬葵这会子心下正不高兴,翻翻眼睛,老实不客气地呛了他一句,紧接着道:“你是不是酒还没醒?别在这儿发疯了,赶紧回家好生洗个澡,我听爹说,他今天就要去将彰义桥那间铺子给赁下来,过后少不得花功夫好生拾掇一番。我得去松年堂,怕帮不上什么忙,你便多出些力,将我的那份做了,回头我谢你,好不?”
叶冬葵一愕,也顾不得再与她生那不明不白的气,抬头道:“今天便要把租钱给付了?”
“嗯。”
叶连翘点点头:“那个地界儿你晓得的,人多热闹,铺面都不便宜,租钱一年二十贯,其实算是很公道了。爹对那处极满意,想着既然有了眉目,就赶紧张罗起来,他也不愿老在家里闲着。我琢磨着,钱这东西,最是不禁花,开医馆嚜,付了一年的租钱之后,还有许多东西需要置办。有些物件儿,你要是能做,就都替他打造了吧,爹手里虽然有钱,但能省则省,你说呢?”
“我理会得。”
叶冬葵随即应了:“原本我心中也是这样想的。”
“嗯,我就知道哥最懂事了。”叶连翘便朝他一笑,“对了,昨日卫策哥找你甚么事?单单是想同你喝顿酒吗?”
他让我把妹子卖给他……
叶冬葵心里很是悲凉地念叨了一句,遮掩道:“啊,他替我找了个活儿,替人该新房做木匠工夫,说是我若干得好,往后就能跟着那一伙儿人一块儿干,也稳定些。”
“那敢情儿好。”叶连翘一下子高兴起来,“名声都是一点点攒起来的,你手艺好,只要肯花心思,往后一定能闯出名堂来。真不亏你拿卫策哥当兄弟,他对你实在没话说。”
“呵呵。”叶冬葵干笑两声,“行啦,时候不早,你赶紧走吧。昨儿你不是说,自打给那聂姑娘医好了脸之后,最近来找你瞧毛病的人便越来越多了吗?别叫人等着,也省得让姜掌柜他们不高兴。”
“行,那我走了。”叶连翘倒也痛快,点头答应了,将水壶往他怀里一塞,吩咐小丁香好生跟着他,便匆匆回家洗了个手,往城里去了。
当日,叶谦便进城,将彰义桥那一间铺面赁了下来。
清南县城中,有大半铺面都是苏家的产业,之前他便留心打听过,晓得自己看中的这一间,并不属于苏家,心中便安稳许多,知道这样的机会来得不易,这才没二话,痛痛快快地付了租钱。
接下来一个月,叶家人便是一同忙乱。
叶谦领着儿子女儿和秦氏,从早到晚在铺子里忙活,虽不打算花太多的钱在装潢上头,却也想尽力把屋子拾掇得干净整洁,让上门求诊的病人,能有个舒服的环境,木工活儿都交给了叶冬葵,打扫方面则有秦氏和小丁香负责,他自己,则在药市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医馆不是药铺,用不着备太多药材,但若遇见那起得了急病的病人,手头总得有一点能应急的药,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他将心思都花在这上头,选了不少惯常能用到的药材搬回来,心里感叹着开医馆,真真儿花钱如流水,却又止不住有那么一点高兴。
如此,忙活了将近一个月,叶家的医馆,终于即将开张了。(未完待续)r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