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可铺子里眼下实在没事儿做,他也就有些百无聊赖,挠着后脑勺嘿嘿笑道:“掌柜的您别忙着骂人呀,我也得补补觉不是?晚晚都守在客栈里,生怕有人找茬,我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横竖现在也没啥事儿……”
他说到这里,忽地一拍脑门:“对了,有个事儿想跟您打听来着呢——这两天住在咱们店里的那两位……对,就是个头很高的那俩人,是外地来的捕快老爷吧?瞧着好威风!”
“你问这个干啥?”
掌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嘿嘿,我这不是想着,倘使他俩真是捕快,我夜里也能松快些吗?咱店里住着两个捕快呐,若真有那不开眼的小蟊贼来搅和,立马就能逮个现行儿,咱连去衙门里报案都省了,这多好?”
“你能不能盼着咱铺子里点儿好?”掌柜的啐了他一口,“敢情儿你还在等着歹人上门呐?过两天安生日子,便浑身不舒坦?”
小伙计被他骂得直往后躲,却也不恼,嘻嘻哈哈地笑开了。
叶连翘扒在楼上的栏杆边儿,将他俩的话一字不漏地听了去,立时有如醍醐灌顶。
对哦,卫策跟她住同一间客栈,那件糟心事,她那心思简单的哥哥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但或许……可以同卫策说说,讨个意见什么的?
不行,家里老爹正防着她与卫策往来呢,这要是再给揪住了把柄……
可是,她老爹远在清南县,有什么好怕?
……还是不行,要是被卫策那家伙知道她六神无主,去找他讨主意,尾巴还不翘上天?
再说,他都说了来府城是为了公事,这会子八成不会在客栈里呆着吧?
她只管在心中转了无数个念头,脚下却仿似不受控制,鬼使神差般已经往卫策和宋捕快住的那间客房走了去,眼看都行至门口了,又突然倒转过来,如此往复,几次三番,生生把自己当成个陀螺,滴溜溜地转。
这客栈开了有些年头了,二层的楼板不大结实,即使她将脚步放得很轻,踩上去仍有些吱吱嘎嘎地响。
许是被外头有些诡异的脚步声所扰,待她第四次走到客房门口,正要倒转回去时,屋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卫策皱着眉一脚踏了出来。
“你是属耗子的?吱吱吱的折腾什么?”
他很不客气地瞪了叶连翘一眼:“你在这儿干嘛?”
叶连翘凭空给吓了一跳,忙就往后退了退,嘴上却不愿意认输,下巴一昂:“这地方你买了?我……我在这儿走走不行啊?”
卫策像看白痴一样盯着她瞧:“啧,我问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散步!”叶连翘理直气壮道,“好了,现在我散完了,要回屋了,回见啊回见!”
话音未落,转身就想溜。
“叶连翘。”
卫策简直要给她气笑了,费了老大劲儿才忍住了没乐出来,低低喝道:“我记得你很讨厌我拎你的脖领子,你要是不想在这府城的客栈里丢人,就给我回来,站好了不许动,别逼我动手。”
叶连翘气得直咬牙,在心里将他鼻子眼睛头发问候了一个遍,很知道他这种人,是绝对说得出做得到的,只好悻悻地又回去了,蔫头耷脑在他跟前站定。
卫策于是抱着胳膊往墙上一椅,伸长了腿,似有意无意地挡住了她的去路:“说吧。”
不是……您这是什么姿势啊?太像耍流氓了好吗?
“你来府城干嘛的?”叶连翘又暗暗地骂了他一句,“该不会是有什么大案子吧?前两天我爹的医馆开张,你和宋捕快他们不是来了吗?当时看宋捕快的意思,好像你们很忙似的,这次来府城,为的也是同一件事吗?”
“你在外头转悠半天,就想问这个?”卫策懒洋洋地扫她一眼,“我可没耐性跟你兜圈子,要说就说,若是不想告诉我,趁早回屋老实呆着去,不许再闹出吱吱嘎嘎的动静来。”
“我本来就要走了,是你非要叫我回来的,还威胁我……”
叶连翘很委屈,却更明白,这货跟他说理是说不通的,到底憋不住,开口道:“那我说了?其实吧,就是这么回事……”
详详细细,将今日之事的前因后果絮叨了一遍。
卫策默默地听完,面色没有丝毫改变,唇角动了动:“所以你是来找我讨主意的了?知道求助,总算不太蠢——我等下还得去府衙,这事儿晚上再与你说,只不过,我帮了你,你拿什么报答我?”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