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连翘与叶冬葵两个愈发不安,忙又将那匹尺头和糖果子一并拿了出来,递给秦氏和小丁香。
“颜色正是我喜欢的,是连翘选的吧?”
秦氏倒是显得很有兴趣,将那匹藕色的尺头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含笑道:“还别说,这府城里的东西还真是招人喜欢,颜色鲜亮,料子也好,这样的货色,咱清南县怕轻易寻不着——还有那脉枕也是,编得极细,光是瞧着就觉比你们爹爹之前用的那个好,冬葵和连翘有心了。”
这明显是在帮着叶冬葵和叶连翘两个说话,一旁小丁香自是也不肯示弱,将那包糖果子举得高高的,笑得见牙不见眼:“这糖闻起来好香,哥、姐,还是你俩惦记我!”
只可惜,她二人费了半天口水,叶谦却依旧无动于衷,面上半点笑意也无,沉吟片刻,抬起眼皮瞟了叶冬葵一下。
“趁着现下医馆里还清闲,冬葵随我进屋,我有话问你。”
话毕,他便转头又进了屋。
叶冬葵一脸苦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瓜顶。
不公平啊,明明是他兄妹两个犯错,凭啥只找他的麻烦?难不成就这么轻易放过连翘了?
这话,他也只敢想想而已,长长地叹了口气,蔫头耷脑,跟在叶谦身后进了屋。
门立刻就被关上了,隐隐地能听见叶谦带着严厉的话音,说了些什么,却是丝毫听不清。
叶连翘咬了下嘴唇,不知何故,心里并未觉得轻松,反而有点不是滋味。
好吧,她和叶谦之间的所谓“父女之情”说穿了的确很浅,但这些日子她也瞧出来了,虽然她这爹爹不擅于表达感情,但对她却真还算不错,起码,在她遇到事儿的时候,肯尽全力支持她,还反复告诉她,不管发生什么,他这当爹的都理当护她周全。
今日自打她回来,叶谦便不曾搭理她,甚至没正经瞧过她一眼,此时竟然还只教训叶冬葵一个,根本当她不存在,这是对她彻底失望了?只不过是一件事逆了他的意思而已,至于吗?
叶连翘很有点郁闷,站在医馆大堂里半晌没开腔,秦氏在一旁也没说话,过了好半晌,小丁香才过来,怯生生地扯了扯叶连翘的衣角。
“二姐,回头你给爹好生赔个不是,告诉他你知道错了,他就不生你的气了。”
又拍着胸脯道:“哄爹这种事我最有经验,转头我便全教给你,只要你学会了,保证他拿你没法儿!”
“是啊。”
秦氏也踱过来,淡笑着道:“莫想那么多,你是个姑娘家,原本更让人操心,你爹气你气得凶些,也在情理之中。回头你给他两句软话——父女俩,哪有过不去的坎儿?”
叶连翘回身冲她俩勉强笑了一下:“我知道,不过,如果爹还在气头上,只怕我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不论如何,现下我妥妥当当地回来了,他当是能放心,等他气消了,我再同他好生认错。”
说着,低头想了想,又道:“要么,我还是先去松年堂一趟吧。好些天都没在那儿,也不知可有什么事,我既回来了,也该去同姜掌柜他们交代一声。”
“行,那你去。”
秦氏痛快得很,将她送出门外:“既要去,便多留一阵没所谓,索性等他们打烊了再回也行。还是往医馆里来,咱们一块儿回家。”
叶连翘应了,冲她笑笑,回身往松年堂而去。
……
药铺子里,午后同样是闲散时,姜掌柜和曹师傅两个年纪大些,容易犯秋困,眼见得铺子里没客,便趴在柜台上打瞌睡,其余伙计也都忙活着自个儿手头的事,大堂里显得很是安静。
叶连翘跨上台阶,一脚踏入药铺中,见柜台上那两个“老家伙”都睡得正香,心下便觉好笑,蹑手蹑脚凑上前,小声道:“掌柜的,给拿两百粒青娥丸。”
姜掌柜犹在梦中,冷不丁听见大买卖上门,吃惊之余,心下不仅惋惜,迷迷瞪瞪抬起头:“呀,青娥丸早几日便卖光了,如今铺子上一粒也无,实在抱歉呐!您要是真想买,过两日……”
忽然看清眼前的人是叶连翘,自个儿也笑了:“喙,原来是你这丫头拿我开涮,我好歹也是你长辈,你一口一个大伯地叫着,能不能打心里尊重我一点儿?我说,你这大忙人,还晓得回来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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