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为难地揉了揉下巴:“唉,早晓得这样,当初卫大娘上门提那事,你就该应了,翻过年便去府城,想来,卫策哥总不会委屈你。”
叶连翘听到前头,还觉心下感动得紧,觉得这哥哥满心里替妹子打算着实不易,鼻头一阵阵发酸,到了最后,却是又好气又好笑,睨他一眼:“你还说我老提你娶媳妇的事,你自己又如何?你那事,好歹是八字画了一撇的,我这却连影儿都无,瞎扯什么?那依着你,这事儿怎么办?我到底该怎样和爹回话?”
叶冬葵垂着脑袋思忖一阵,似是在犹豫,半晌,蓦地抬了头:“妹子,你想不想自个儿张罗那买卖?不去爹的医馆,自个儿做东家——你手头攒了多少钱了?”
叶连翘噗嗤一笑,抬了抬下巴:“你打听那个做什么,我说,你该不是来当探子的吧?”
话音刚落,见叶冬葵仿佛真个想揍她,忙把头摇得拨浪鼓也似:“好好好,我错了,待我数数。”
一边说,一边就将那装钱的罐子从床下掏了出来,颇花了点子力气,费劲儿地搬到桌上,哗啦一声全倒了出来,拿手指头拨着数了两遍。
“九十……九十六贯,还有零星几十文。”
她抬头对叶冬葵道,自个儿也觉得惊诧起来。
她晓得这半年来自己赚得不少,但一数之下,仍旧有些吃惊。
也是亏了她做的这行当新鲜,在城中乃独一份,才如此好赚吧?
叶冬葵眼睛瞪得老大,神色中全是“你个死丫头厉害啊,不声不响挣这许多钱”的意味,隔了许久方道:“如今咱这城里,典一间铺面,一年也不过十几贯,即便加上别的杂七杂八花费,你这钱,也算绰绰有余。此番我帮人盖新宅,到了年尾,当是能挣上些许,你要是怕手紧,回头我把那工钱给你。”
叶连翘一愕:“这如何使得?”
从前叶冬葵挣了钱,也都交给她管,可那时,那些钱是用来供他们三兄妹花使的,眼下听他的意思,却是要把这工钱拿给叶连翘开铺,这……
“怎么使不得?”
叶冬葵一脸笃定:“你也说了,等我成亲之后,我便得顾着自己的媳妇,到那时,纵然你想管我要钱,我也得再三考虑才行。趁着眼下那事儿还没办,我自然当出把子力。我这当哥的,原本能帮你的不多,原先应承了要买最好的药治你头上的伤,到最后还是你自个儿医的……”
叶连翘说不出话,眼眶有点烫。自己也觉得可笑,他们兄妹素来和睦,眼下她竟因为钱的缘故感动成这样,实属不该。想了想,张口道:“可……”
“你也莫说了,自个儿琢磨,若真想开铺,便告诉我一声,我帮你张罗。”
叶冬葵摆摆手,笑呵呵道:“到时候这钱你若用不上,我也不会硬塞给你,至于爹那边……你就同他说,眼下松年堂里有些事情离不得你,你得先把那些事做完才好打算别的,那棉丸子的事,你索性去同姜掌柜和苏四公子直说,咱爹有些意见,凭他们同咱爹叽歪去,你别理了。”
叶连翘点头一一答应下来,自个儿也的确觉得要好生想想,同叶冬葵又说了些不相干的闲话,瞧瞧天色不早,也便各自去歇了不提。
……
隔日,叶连翘去到松年堂,果然如叶冬葵所言,将叶谦的意思说给姜掌柜听,面上带了点为难的神色。
“昨日回去,我爹好好训了我一通,说我不知轻重,不该在这正经的药材买卖上瞎搀和。说是那棉丸子,倘或旁人用了出问题,我自个儿担责事小,只怕带累得松年堂名声有损。我夜里思索一回,倒真有点拿不定主意了……终究我年纪轻,心里没数,姜大伯,依你说这事……”
姜掌柜何等样人物,在这医药行当里混得久了,什么人没见过?听了这话,心中便起了两丝猜测,面上却是笑吟吟地,冲叶连翘哈哈一乐。
“不成想叶郎中恁地小心谨慎!哈,不过也是,你是他亲闺女,又这样能干,他当爹的,自然该为你考虑周全些。既然叶郎中那头有疑虑,少不得我老姜便要去同他好生解释,去了他的担忧——行,过会子得空,我便往彰义桥走一遭,丫头你莫担心。”
叶连翘微微一笑,心道反正这事儿你们做主就好,与我无干了,冲他点点头,回身进了小书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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