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策在一处当差办事,我与她们关系好些,于阿策总没坏处。娘晓得,他那人惯是不爱与人往来,对谁都是淡淡的——虽说有真本事,便不必把心思放在这上头,但他既来了府城,在府衙里当差,必然想着再上一步,有个好人缘儿总不是错。他不愿做,又不嫌我帮倒忙的话,我便替他周旋着些吧。”
万氏听了这话,登时觉得极有理,也不拦着她了,一拍掌道:“是了,连翘你真说到了点儿上!可不是吗?我常说你男人那性子,在外头只怕光会得罪人,且要你帮他应付着呢!”
叶连翘垂眼一笑,得了万氏首肯,接下来几日,便又多花些功夫在这上头,立马再不觉得白日里无聊。
卫策自打那日留宿在衙门里之后,便有好一段日子忙碌奔波。虽不至于成日不着家,然而即便回来了,也往往只来得及在家睡上一觉,隔天一大早,便又得赶往府衙,与叶连翘拢共竟没说上几句话。
府城的夏天阳光炽烈,这日晌午刚过,叶连翘正蹲在小院儿里将封在陶罐上的薄纸揭开来看,忽听得门响,一抬眼,便见卫策大步走了进来。
“咦?”
她不由得一愕:“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万氏听见动静,也从屋里跑了出来,明明很高兴,偏偏虎着脸:“还知道回家呢!你娶了媳妇,是为搁在家里叫我瞧着高兴的?几日几日没个影踪,改天她恼了你,我是不帮你说话的!”
卫策勾勾唇角:“这一向城中不太平,有几户殷实人家遭抢,动静闹得大了些,便有那起小贼出来趁乱偷窃,我们自是要把细点。原我与那王捕头说好,各安排十五人在城中巡视,谁想他临时有个事,腾不出空来,我只能多担些。今日他闲了,我就正好把事情都丢给他。程太守见我们这一班连日来辛苦,便打发我们回家歇歇。”
那边厢,万氏早将一碗水递了来,没好气往他手里一塞:“你人不回家,你媳妇也没闲着,这几日都是替你忙活的。回来了便好生在家呆着,不许又出去吃酒,晚上做两样好的与你打牙祭。”
说着便腾腾地往灶房里去,见没剩下什么菜蔬了,又忙慌慌捏了钱袋往外走。叶连翘原待与她同去,却被她一掌推回来,砰一声带上门。
院子里便只剩下卫策与叶连翘两个。
卫策大大咧咧在叶连翘身侧坐下,两口将碗里水喝尽,凑近看一阵她手里动作,微笑道:“娘说你替我忙活,就是这个?”
“我可没替你忙活。”
叶连翘回身看看他,也是一笑:“那天去府衙给你送衣裳,正遇上几位你们捕快房大哥的家眷,说起护肤的事,个个儿都十分兴头,想让我帮忙制一样简单的膏子,我便应了。”
卫策登时就明白了,单手将她一揽:“那倒的确是在替我忙活。”
一面说,一面手就顺着她脊背往下溜。
“别乱动!”
叶连翘看也不看,一巴掌拍掉他的手,这才转头朝他脸上打量,挑眉道:“呀,你脸晒暴皮了!”
说着赶忙扳住他脸细细查看:“你这几日都在外头走来着?怎就能晒成这样?被汗水渍过,你也不觉得疼?快跟我上楼去!”
拽着他就往屋里去。
回房好啊,回房什么的最喜欢了!
卫策二话不说,起身跟着她就往楼上走,进了门,正待把人抱个满怀,却被叶连翘猜着他心思,先就往旁边一闪,从榻边小几上取了一罐物事。
“你先别闹。”她有点哭笑不得道,“我得弄块凉帕子先把你脸上敷一敷,然后搽点膏子。虽然你脸皮厚,但也架不住这样晒呀!”
先别闹?好吧,那就等会儿再闹。
卫策闻言,便规规矩矩在椅子里坐下,口中却道:“我一个男人,哪里需要这样麻烦?晒便晒了,也没甚大不了。”
“嗯,也不知道是谁,上次在府城,非让我替他敷脸不可。我不愿意,他还不高兴呢!”
叶连翘睨他一眼,很不客气地兜头将浸过凉水的帕子盖在他脸上,轻按了两下。
帕子并未拧得太干,微微还带了点水,贴在脸上凉丝丝的,很是舒服。
卫策微微仰脸由着她捣鼓,片刻,忽地想起一事来,伸手就将那帕子掀开了:“对了,你与程太守夫人打过照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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